“事跡敗露,我是來帶你離開的。”
“不,我不走。”我倔qiáng的對上他那對眸子,堅定異常的說:“我要留在九王府,我要做轅羲九的妻子。”
他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麽!”聲音不再淡漠,還夾雜著一絲絲緊張。
“我愛他。”
聞我之言,驀地一怔,他的目光含著的波動愈發的大,緊掐著我的雙肩,激動的道:“你不能愛他。”
明顯感覺到雙肩的疼痛,這也是第一見到如此激動的他,可怕的令我心驚:“為什麽不能?我進宮為後的計劃已經敗露,為何我不能選擇自己的幸福……”
話未落音,隻覺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不可置信的望著莫攸然,他竟然打我!
淚水凝聚在眼眶,我qiáng忍著bī了回去,雙手緊緊握拳微微有些顫抖,哽咽著聲音喚了一句:“姐夫。”
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為姐夫,原來喊出姐夫兩個字竟比想像中要簡單。
看著莫攸然的臉上劃過明顯的詫異,目光中流露著淡淡的哀傷與痛苦。
我緊緊咬著下唇,平靜的勾起一抹笑容:“姐夫,未央也想擁有幸福,這個世上只有轅羲九能給。一個女子最大的夙願不是榮華富貴,不是錦衣玉食,而是一段刻骨銘心的愛qíng,白首偕老,哪怕是糟糠之日也是幸福的。”說到此處,我的淚水已經緩緩沿著臉頰劃落。
看出了我的決絕與堅定,他諷刺一笑:“以後我不會再勉qiáng任何你不願做的事,只要你不與轅羲九在一起。”
“沒有人能阻止我與他在一起。”
“因為他是你親哥哥。”
這兩句話幾乎是同一時間脫口而出,他的臉上依舊帶笑,卻是如此淒楚。
而我的腦海中卻是‘轟隆’一聲,如雷鳴閃過,思緒突然靜止,不斷重複著那一句‘因為他是你親哥哥’。
一陣涼風劃過,割在臉上很疼,我驀地驚醒:“莫攸然,你說什麽!”
“未央,不,或許我該喚你為慕雪,轅慕雪。”他仰頭盯著慘淡的蒼穹,上弦月已被烏雲遮住,四下陷入一片幽寂的黑暗。
“之所以這麽膽大讓你冒充未央,其一,你七歲之前的記憶早已在那場火海中喪失,其二,在轅羲九的記憶中,他的妹妹已經葬身火海,其三,時隔七年,轅慕雪已由當初那個嬌小的女娃變成了傾國傾城的美人。我設計好了一切,卻沒有設計到,你竟然會愛上他。”他的聲音如此平靜沐人,說起他的計劃,聲音中帶著淡淡的得意之qíng,還有一抹苦澀。
“你胡說!”我立刻打斷他的話語,“如果我是轅慕雪,那未央呢?”
“未央?未央早在七年前便葬身火海了……”他由腰間取出鐵笛,指尖輕輕劃過每一寸,最後停留在頂端的若然笛三字上:“碧若唯一的親人,我都沒有保住。”
我僵硬著身子,腿忽然一軟沒了重心,狠狠的跌坐在糙地之上。
一陣塵土味伴隨著風煙傳進氣息中,潰爛著的泥土與青糙味讓使我感到一陣惡心。
恍惚間憶起楚寰對我說的第一句話:丫頭,你真可憐。
原來,我真的很可憐呢,比沒有親人的楚寰還要可憐。
水緣潭。
兩滴血的相溶更是可笑,原來這個世上根本沒有奇跡,我與他的血之所以會相溶,全因我們兩是親兄妹,因為我們的體內流著一樣的血。所以血才能溶合……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未央,不要錯將兄妹之qíng當作愛qíng。”他緩緩轉身,蹲下身子與我平視:“現在的你還小,你根本不懂何為愛qíng。”
眼前這張與我相處了七年的人,也是我傾慕了七年的人,到最終竟也是騙了我七年的人。尖銳的指甲已狠狠掐入手心,冰涼的血液在我的拳中蔓延粘膩在一起。一股腦的憤怒湧上了心頭,揚手便狠狠朝他臉上揮了過去,他沒有躲。巴掌狠狠甩在他的右頰上,我滿手的鮮血染了他半邊臉,異常駭人。
“未央,跟我走吧。”他摟著我的肩,想將我由地上扶起,我卻甩開了:“我不走。”
一抹jīng光由他眼底閃過,隨後隻感覺頸上一陣錐心的疼痛,我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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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十二章:妲己轉世浴火劫
(前塵憶夢)
南國元承二年,夏。
皇甫承初登大寶二年,慧眼識英,提拔南國副將壁嵐風任命大將軍,統帥大軍出征北國。
堤柳鳴蟬聲聲,滿城車馬塵土喧囂。
粼粼碎金般的日光絢爛璀璨包圍著整個帝都城,刺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苑落中的白色木槿花在驕陽下開的異常嬌豔yù滴,色澤香氣濃鬱,為四周憑添了幾分蕭條之態。
苑落中時不時傳來一聲聲夾雜著呻吟的慘叫之聲,在夏日寂靜中異常響亮。朱紅梨花木門扉內三位產婆正幫一名少婦接生,時不時喊著:“夫人使勁……夫人使勁……”
進進出出的奴才們已經換了一盆又一盆的熱水,額頭上早已是大汗淋漓,自今個戌時夫人便腹痛連連,直喊著孩子要出世了,這都近十個時辰了,夫人的嗓子都要喊破,卻連孩子的頭都沒見著。也難怪老爺在外頭急的bào跳如雷,甚至請了眾位得道高僧在佛堂為夫人虔誠祈禱,只求夫人能安全生產。
驟然間,原本陽光明媚的天際劃出一道破天的電閃雷鳴,幾乎要將整個天際分成兩段,更是駭了一直守在屋外焦急著躊躇不安的轅大人。他抬頭怔怔的望著日頭漸漸被黑暗吞噬,萬裡無雲的蒼穹隨之被黑暗重重籠罩,狂風大作,將其衣袂卷起。
苑落的木槿花支撐不住那陣陣狂風,歪歪斜斜的隨風搖擺,雪白的花瓣亦凋零飄散。
原本在佛堂祈福的高僧卻手執念珠,由狂風中朝轅大人走近,臉色異常凝重。
“大師,為何風雲變幻?莫不是有大事發生?”轅大人立刻迎了上去,心頭浮現異常的驚恐。
高僧恭敬的向轅大人膜拜一禮:“妲己轉世,妖孽降臨,禍害南國。”
“妲己?妖孽?禍害?”他一驚,目光轉投向門扉內時不時傳出來的慘叫,大駭:“高僧可是指內人腹中之子?”
他搖搖頭:“夫人的孩子之所以歷經十個時辰都無法生出,全因此妖孽作祟。敢問轅大人,府中可有千金?”
轅大人立刻搖頭道:“犬子倒有一個,千金卻……”
“老爺,老爺,二夫人剛產出一位千金!”產婆摟著二夫人剛產下的孩子匆匆由苑外跑了進來,身後跟著一名年約十二歲的少年,雖然年少,但眼中的沉穩卻與年齡明顯不符,原本清冷的目光也因妹妹的降臨散發出綿長的笑意,一瞧便知將來又是一位翩翩美少年。
轅大人疑惑的由產婆的手中接下剛產出的女嬰,須臾,他才反應過來這個女嬰原來是芙英與自己的孩子。原來芙英也是今日生產,望著懷中這個笑的異常……嬌媚的孩子,他不敢相信,才剛出生的孩子,竟能笑的嬌媚?
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著,驚懼的衝產婆道:“為何她不哭?”
原本喜笑顏開的產婆被這話問的一僵,才意識到自這個孩子出生以來便沒有哭過。上前一步,俯看他懷中的女嬰,一雙靈動柔美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瞅著四周,‘咯咯’的笑聲傳遍了四周。產婆立刻朝女嬰的手臂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女嬰仍然笑著。一急,連連掐了好幾下,仍沒有哭的跡象。
少年一見產婆這樣對自己剛出生的妹妹,怒氣襲上心頭:“你做什麽,要掐死她嗎!”
高僧激動的指著轅大人懷裡的女嬰,大喊連連:“妖孽,此乃妲己轉世,天地變色,克父,克母,克兄……此女萬萬留不得啊。”
“妖僧,你莫出妄語……”少年一聽此話,一張臉立刻冷了下來,yīn鬱的盯著高僧。
轅大人對他們的言語早已是置若罔聞,木然的盯著懷中對他笑的異常甜美的女嬰。突然,他將女嬰高舉頭頂,再狠狠的朝地上摔去。
少年恍然見到父親將妹妹高舉,呼吸窒了窒,一個飛身撲了過去,這才將妹妹救了回來。他緊緊擁著妹妹,帶著仇恨的目光瞪著竟想狠心摔死自己孩子的父親。剛才,只要他再晚一刻,妹妹怕是已經命喪父親之手了。
轅大人一觸及他的目光,頓感心虛與羞愧,方才……他到底在做什麽,那個女嬰可是自己的親生骨ròu。動了動唇,他喃喃著:“我……”
這句話才落音,屋內傳來一聲嬰兒響亮的哭聲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隻聞裡邊傳來產婆大喊的聲音:“大人,夫人生了,生了個女娃。”
轅大人這才松了口氣,邁著歡快的步伐推門而入,裡邊傳來陣陣嬰兒的啼哭聲卻給府內上下帶來了歡喜之氣。少年的手輕撫上妹妹那粉嫩的臉頰,若有所思的凝望那半敞的門,另一手已緊握成拳。
此後
其父為大夫人的女嬰取名,轅沐錦。
‘沐錦’其意為終身沐浴錦衣玉食,富貴榮華。
其父為二夫人的女嬰取名,轅慕雪。
‘慕雪’其意為沐血而生受盡天災,妖孽之身。
自那一刻,兩個名字一句預言,改變了三個孩子的命運。
◇◆◇◇◆◇◇◆◇
七年後,南國元承九年,夏,天弘貴族學院。
斜風驟雨,滿地落紅,香霧飄零。
此刻的帝都城完全被那濛濛大雨籠罩著,早已下課該各自回府的公子與小姐皆被困在了天弘學院,他們個個都是金貴的寶貝,即使有傘也不敢就這樣貿然出去。於是便躲在課堂內靜靜的等待著雨勢停歇。
天弘貴族學院乃當今天子皇甫承所立,亦是帝都城裡最大的一坐學院,平常百姓家對其只能望而卻步。因為皇甫承嚴令,但凡不在朝為官人的子女哪怕是一擲千金也不允許入內學習,若有違反皇令著必嚴懲不殆。而在朝為官人的孩子,不論男女,只要滿五歲便要送其進入天弘貴族學院學習,而且不用jiāo一分學費。這一規矩起先是讓朝廷各大官員疑惑頓生,這皇帝好好的為何要花那麽多錢財置辦一個天弘書院呢,後來才由伺候在皇帝身邊的富公公那得到口風,皇上立此書院乃一箭雙雕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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