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哥哥尚年輕,你要我如何登上長子……”
“我不管,你一天不是長子,就妄想娶到我。”
我蹙了蹙眉頭,這個沐錦真是生了一副蛇蠍心腸,擺明了要娶她就必須做長子。若要成蔚要做長子,他的哥哥必須死。
這不是唆使成家親兄弟反目,讓其鬥個你死我活嘛。
今夜竟然讓我在九王府發現了一個如此狠辣的女子,想必將來她定能傲立巔峰,睥睨這世間男子為他鬥的血流成河。我對這位名叫沐錦的女子多了幾分探究與好奇,或許……我與她是同一類人,都是喜歡置身於外當個觀眾來看世間有趣之事。
但是沐錦卻比我多了一樣東西,yīn狠冷血。
而我卻只是冷心冷qíng,所以我比不上她。
依依不舍的惜別之後,少年輕松的飛躍上屋簷,人影漸漸遠去我才松了口氣,動了動自己已麻木的雙腿,卻沒想到這輕微的移動竟引起了沐錦的注意。
“誰!”話音未落,一道寒影飛掠空際,手掌成貓爪向我的咽喉bī近。
我立刻起身避過,更注意到她眼中那凜然的殺氣。
很厲害的功夫,若我繼續同她糾纏下去,吃虧的是我自己。
不禁暗暗提起於丹田之上,雙腿使力飛速奔離這危險的地方。沐錦並不打算放過我,緊bī於後向我追來。
眼看她即將追上了我,一個黑影毫無預警的出現在我面前,沒來的及停腳,狠狠撞了上去。一雙手緊摟著我的纖腰,順勢將我護於胸前。
緊追來的沐錦立刻停下步伐,她原本凶煞的目光突然變溫順,目光還藏著幾分恐懼。細聲細語的喚了句:“大哥。”
原來她是轅羲九的妹妹,轅沐錦。
“你在做什麽。”轅羲九的聲音冷硬,不帶一分感qíng色彩,仿佛根本不當眼前的轅沐錦是他妹妹。
“她!”她似乎想起了什麽,驚慌的揚起纖手指著我。
“她是未來的皇后娘娘,未央。”他摟著我的手並沒有松開半分,我垂首而靠在他的胸前,曾經那份熟悉的感覺油然而生。
一聽到我的名字,她的神色突顯驚愕,用不可思議的目光上下打量這我。那種眼神似乎不是驚訝於我的未來的皇后,更多的卻是令我看不懂的qíng緒。
他衣袖一揮,淡淡道:“好了,你可以回屋了。”
她垂首恭謹的道了一聲:“是,沐錦這就回去。”臨走時還不忘多瞅我幾眼。
轅沐錦離去後,我立刻由他懷中掙脫,看也不看他一眼便yù離去,卻被他擋住了。
“未央,有些事我們必須說清楚。”
我揮開他擋在我面前的手,口氣滿是不耐:“我們沒有什麽好說的。”
“未央!”他的聲音突閃凌厲之色。
“好,你說。”我語鋒一轉,目光直bī於他。
雙目對峙之間他一時竟沒了言語,我的十指緊緊扣在一起,暗笑於心。
為何不說話,我已經在給你解釋的機會了,你這樣一語不發又算什麽?默認你的欺騙還是根本無話可說?
“現在,我不知道從何說起。”他面容之上閃過一抹難色:“未央,給我一些時間,讓我考慮清楚。”
“你真讓我失望。”黯然丟下此話,投身於漆黑茫茫的夜中,襟袂冷然,露濃凝香。
我想知道的不過是真心還是假意,他竟給不了我嗎。我不該給他機會同我解釋的,更不該讓他給予我失望。
第六章
第九章:嫣然淺笑青樓夢
翌日
桌上熏爐中燃著檀木香,漫漫嫋嫋的清香彌漫一屋。
木窗半敞,微風拂過,幾瓣梨花溜進屋內。
我翻閱著《女論語》低聲誦讀著:
女子出嫁,夫主為親。前生緣分,今世婚姻。
將夫比天,其義匪輕,夫剛妻柔,恩愛相因。
……
心不在焉的用余光瞥了眼瑞姑姑的臉色,她目不斜視,筆直的站立在我身側一動不動。都已經兩個時辰了,她站著不累,我坐著都累了。
可是她卻一語不發的聽我誦讀,我也不敢偷懶,一連讀了兩個時辰,口gān舌燥。
當靳雪捧著許多綾羅綢緞來到屋內之時,我仿佛看見了救星一般丟下手中的書,“雪姐姐,你怎麽來了。”
靳雪將手中的擔心擱置在桌上,含笑道:“這些都是九爺吩咐靳雪拿來給你的,九爺說了,若小姐缺什麽盡管對我開口,哪怕是再珍貴的東西都得給您送來。”
“王爺對未央可真好。”聽她提起轅羲九我的笑容漸漸斂去。
靳雪抿唇一笑,我繼續問道,“雪姐姐,聽說你是轅老爺的養女,為何要喊轅羲九做‘九爺’呢?”
“嘿,叫習慣了唄。”她毫不避諱的笑了笑,臉上的gān淨純真讓我心頭舒暢,於是便拉著她的手坐下,細細聽她說起自己的身世。
她說,她本名為靳希,後來被轅羲九改名為靳雪。
因為家裡窮,她九歲之時便被父親賣到轅府做丫鬟,伺候轅老爺。
有一日轅老爺竟說要收她為養女,以後不用再做下人的活了。她很開心,卻也很奇怪,就是不知為何轅老爺會突然要收她為養女。
經過多番打聽才知道,原來是轅羲九請求他父親收她為養女,自那以後轅羲九就成了靳雪心中的恩人。
我倒很奇怪,這轅羲九好好的為何要請求他父親收靳雪為養女。想到這我不禁脫口問:“九爺對你似乎很上心……怕是,喜歡你了吧。”
靳雪一如上回在馬車上我問她是否喜歡轅羲九時一般,神色黯然道:“小姐莫取笑靳雪,九爺隻當我是妹妹而已。”
手指摩擦著桌案,思緒飄飄忽忽的轉了許久才回來。
有些疲累的擯去了屋內所有的人,單手支撐著額頭凝望窗外的梨花簌簌而落,一時出了神。
寒更風露花枝瘦,翠袖玉笙chūn風襲。
猛然回神,一個身影翩然而出現在我面前,是轅沐錦,她笑的嬌媚。
“女大十八變,未央,倒真是變了許多,貌美了許多。”把玩著胸前的一縷發絲,喊著‘未央’二字時yīn陽怪氣的。
並未被她的出然出現所驚嚇,只是蹙了蹙眉頭問:“我們以前認識?”
“頗有淵源呢。”她仰頭大笑了幾聲,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魅惑之氣,“想當初你還同我搶男人呢。”
“我和你搶男人。”我嗤鼻一笑,難道她說的是昨夜那個成蔚,我可沒有多大的興趣。
她上下打量了我許久,媚然的一笑,緩步在我身邊轉了一圈:“昨夜那一幕你都看見了吧。其實我也不怕你宣揚出去,只是……”聲音剛落下,我的咽喉就被她緊緊掐住:“我就看不慣你這張清高的臉蛋,還有你曾經對我做的一切!””
我的咽喉被掐的喘不過氣來,只能斷斷續續的回道:“你想……怎麽樣!”
“給你點教訓嘗嘗,讓你受受我曾經的苦。”
也不知後來發生了什麽,隻記得被轅沐錦打暈,便陷入一片黑暗。
◇◆◇◇◆◇◇◆◇
我用力睜開雙目,一片金huáng的光芒刺痛了我的雙眼。
良久才緩合,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一切,粉色紗帳,百碟穿花cha屏,古色古香的陳設,這到底是什麽地方,為何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麽的雅致卻不高雅,樸素卻不簡單。
我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的手腳皆被麻繩給牢牢的捆綁著,我掙扎了許久卻掙脫不掉,有些氣悶。
此時一名濃妝豔抹的婦女扭著那肥大的搖,擺著自己碩大的臀進來了,身上的脂粉味濃到讓我厭惡。
“喲,醒了。”她堆著滿臉的笑容低頭俯視著我:“瞧瞧這臉蛋光滑柔美的,還有這雙水靈的眼睛……哎喲喂,好久都沒有收到如此上等的好貨了。”
“這到底是哪!”我再也忍受不了那婦女的審視,仿佛將我當作是一件貨物在打量著,心中極為不舒服。
“這是倚翠樓。”她拂了拂手中的絹帕。
我再次扭了扭被捆綁著的雙手,不解的問:“倚翠樓是什麽地方。”
她曖昧的一笑,探出那肥厚的手指輕撫著我的臉蛋,我用力別過頭,討厭被人撫摸,還是這樣一個女人。
“倚翠樓也就是青樓,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而你的,是老娘花了一百兩銀子買來的,今夜你就得登台!”
青樓?
轅沐錦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九王爺府擄走未來的皇后,還將我賣來青樓。
她向身後兩名姑娘使了個眼色,她們便將雙手雙腳已被綁住的我由chuáng上扶起,然後攙扶至妝台前。
“將她給我好好打扮一番,今夜我要她豔驚四座。”那名肥胖的婦女‘嘿嘿‘笑的jian詐。
其中一位姑娘由銅鏡中打量我片刻,側首問:“四媽媽,是該打扮的濃豔一些還是脫塵一些?”
她看也不看我,便衝她笑:“這還用問,當然是脫塵一些。現在的爺們都好那些個純qíng的小姑娘,越是純越能挑動的他們心癢癢。”
於是一人拿起木梳開始梳理我凌亂散落滿肩的發絲,另一人拿起螺子黛為我細細描眉,滿屋都充斥著濃濃的脂粉味,我實在受不了,連打了幾個噴嚏。
“哎呀小祖宗啊,你可別病了。”四媽媽一見我有異樣便衝上前打量著我。
我厭惡的瞅了她一眼,不語。任兩位姑娘在我臉上七手八腳的亂來。
“既然進了倚翠樓就該有個藝名,我想想……”她的手支撐著下顎,在我臉上不斷的審視了一番,才說:“古書有雲‘嫣然一笑,惑陽城,迷下蔡’,就叫嫣然吧。”
“沒想到四媽媽竟有這不容小視的才學。”此時的我才真正注意起這位四媽媽。
我一語讚言她笑眯了眼,洋洋得意的說:“那當然,想當年我年輕的時候在村子裡可是一大美人才女,多少有錢人家的公子慕名而來yù納我為妾。”
聽她之言,我再看看她那肥大的身軀以及滿臉的橫ròu,心中淨是不信,卻也附和的問道:“哦?那四媽媽何以淪落到開青樓的地步?”
她語重心長的長歎一聲:“那時的我心高氣傲,不甘願為人妾。又看了西廂記,立誓要嫁給一個滿腹才學,待我一心一意的男子。後來讓我等到了,他是個窮秀才,長相也算是俊美,最重要的還是我喜歡他。於是不顧眾人的反對,堅持與他共度糟糠貧困之日,每日早起晚睡我可是一句都沒抱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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