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笑打斷了我的話語,他由靠椅上起身:“什麽未來皇后我不管,我只知道買了你,你就是我成禹的人。”
看出他對我所說的話不大相信,我用很肯定的眼神道:“我真的是未來的皇后,你可以送我去九王府辨認的。”
“就算你真是未來的皇后,那又怎樣?”他垂首笑了笑,看不清他的表qíng,但是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冷意。
我一陣驚愕,這話問的好沒道理,他身為臣子,怎能與皇上爭搶女人。他的態度更是讓我覺得驚奇,他和皇帝有仇?一提起壁天裔,他渾身上下都充斥寒光陣陣,就連站在他身邊的我頓時都有些喘不過氣來。
“長公子!”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打破了此時尷尬的氣氛,管家帶著小跑匆匆而來。
成禹的臉色漸漸平複,側首問:“什麽事大呼小叫的。”
“九王爺帶了一大批的侍衛將太師府圍了起來。”管家輕喘著,呼吸很是凝重。
“轅羲九。”成禹念道著三個字,突然想起了什麽,驀地轉身,一雙凌厲的目光盯著我。
此刻的我心中充滿了歡喜,短短兩天,轅羲九就能找到太師府,可見他的背後qíng報勢力有多麽大。我含著笑容睇著成禹說:“都說我是未來的皇后了,這回你信了吧。”
成禹深鎖著眉頭,上下打量著似乎想將我看透。
被他盯的怪不自在,我清了清嗓音道:“成禹,雖然我對你那惡劣的態度深為厭惡,但是不得不提醒你,小心成蔚。他與那轅沐錦也不知何時勾搭在一起,密謀著如何坐上長子的位置呢。”淺淺的勾起一笑,我轉身yù前行,手臂卻被成禹緊緊的撰住,疼痛蔓延了我的整個手臂。
“你做什麽,現在一切都真像大白了,你難道還不放我嗎?”因疼痛,額頭上的冷汗漸漸溢出。
“你是我花錢買來的。”他這話說的嚴肅。
“你花多少錢,我必定叫轅羲九雙倍賠償給你。”
“天竺九龍壁珠,我倒要看轅羲九怎麽弄來。”成禹帶著冷笑吐出幾個字。
天竺九龍壁珠?這可是稀世珍寶,世上僅有兩顆,確實難弄。不過,既然成禹是用天竺九龍壁珠將我從四媽媽那兒買來的,只要轅羲九再去弄回來,不行就用qiáng的……
“我若沒聽錯的話,你剛才說賠雙倍的。”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成禹用那從容的聲音將我的思緒打斷。緊接著對管家道:“去回稟九王爺,不是成禹不放人,而是未來皇后娘娘金口玉言要賠償雙倍。待到他找齊了兩顆天竺九龍壁珠,成禹一定放人。”
怔怔的望著成禹的側臉,頭一回,痛恨自己的口快,更痛恨這個與我玩文字遊戲的成禹!
到最終我還是沒有見到轅羲九,我想,是去找天竺九龍壁珠了吧。他人雖走了,但是那一大批的侍衛可是寸步不離的將太師府團團圍住,當下成太師便怒氣衝衝的來到成禹的小苑,先向我行了個大禮,隨後不斷的朝我賠罪說著:“娘娘您請見諒,禹兒不懂事,這就將您送回九王府。”
成禹就不依了,面對自己的父親仍用那冠冕堂皇的理由說:“不是成禹不放娘娘回去,而是娘娘承諾過了,相信皇上不會怪罪於咱們成家。”
這話說的好像一切事端都是我挑起的一般,他倒將責任撇的一gān二淨了。
我只能勉qiáng扯出笑容佯裝大方的對成太師說:“既然說了要賠償雙倍給成大公子,我必是一諾千金了,相信九王爺很快能將兩顆九龍壁珠奉予長公子的。”其實心中早就怒火橫生了,若不是礙於現在受製於人,我早就將成禹那披在身上的羊皮給揭開了。
最後,成太師見我不加怪罪,便下心離開了,臨走時還再三吩咐成禹不可怠慢了我。得了吧,成禹不再將我朝chuáng上摔,往地上丟就萬幸了,還要他不得怠慢我。
待成太師走後,我抑製不住內心的好奇問他:“詩經有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為何到你身上完全就變了樣?”
他異常嚴肅的回答:“因為你不是淑女,我也不是君子。”揮了揮衣袖,便朝自己的屋子內走了去。
看他松松的袍子在行走時被風揚卷而起,修長的身影在夕陽之下被照耀的忽明忽暗,散落在肩的發如墨一般鋪灑傾泄著,光看背影活脫脫一貴族風雅的瀟灑子弟,長的也確實人模狗樣的,卻是個有nüè待傾向的男子。尤其看不起女子,其態度更是惡劣,比起莫攸然真是……不,莫攸然的真正xing格我從來不曾知道,和那個木頭楚寰比吧,兩人真是有著天淵之別。
每次想起莫攸然我必定想起轅羲九,兩人真不愧為兄弟,都是表裡不一之人,其城府與心機使我深覺……欽佩。用‘yīn險’形容他們兩的話我覺得不大合適,因為他們為天下人所敬佩,更是屢立戰功救民於水火之中,我想,對於他們兩個我只能用‘欽佩’二字來形容,他們身上的那股子成熟穩重與不喜於色我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學會呢?
或許,只有我真正的學會了他們的城府心機,才有資格坐上皇后之位罷。
而現在的我,似乎並不成熟,總會被俗世間的一切纏繞著,曾努力想要放開,卻怎麽也無法說服自己放手。是不甘心吧,就這樣被一個我完全信任的人欺騙,我恨這樣的感覺,更想要一個理由。可是誰叫我懦弱呢,問到嘴邊卻不敢言,能怪誰。
當我想的入神之時,成禹猛然回首,犀利如火的目光盯著我,漸落的夕陽將他的側身照耀的一片澄紅,就臉發絲都金燦燦的耀眼。對上他那對朝我直she來的眸子,我打了個冷顫,那雙瞳目竟然是火紅的一片,如烈獅般的妖邪。
我眯著眼睛仔細的望著他的瞳,應該是因為夕陽的照耀才使得他的眼睛如此邪魅吧。
“從現在起到轅羲九找回天竺九龍壁珠來這段時間,你就負責伺候我,正好,本公子房內少一個丫鬟。”
聽他要將我當丫鬟使喚,險些氣岔,努力的提醒著:“我是未來的皇后!”
“你是我買來的。”他立刻糾正,隨後揮喝著:“現在,去給本公子準備晚膳。”
這回好了,沒有對我施bào反倒開始拿我當丫鬟使。
成禹用完晚膳後便倚座在案前翻閱著書籍,他沒準許我走,我也就只能呆呆的站在他身後與他陪讀。他翻閱的是近年來的北國史,站在他身後我也不自覺探出了腦袋觀望裡面的內容。其中有一段記載的甚為有趣:北國王子夜鳶,儀容絕美,深得父愛。三代聖女皆因他自毀清譽,終沉江祭祖。
關於北國的聖女之說我聽莫攸然提過一次,北國每朝都會選一名出身高貴,有著傾國傾城之貌的處子為聖女。聖女代表著整個北國皇朝的榮rǔ,她們必須肩負起作為聖女的責任,終身守宮,誓不嫁娶。若有違聖女德行,必沉江祭祖。
說白了,聖女就是北國皇朝的一個擺設,做給天下人看的女子。
而本朝先後選的三名聖女皆破天荒的迷戀上北國王子夜鳶,處子之身被破,無法再代表北國的榮rǔ,皆先後沉江祭祖。
夜鳶,身為北國桀王的長子,竟敢如此放肆的勾搭上聖女,是因他那愛子如命的父王過於寵溺他吧。
“我是讓你來做丫鬟,不是讓你看書來的。”見我看的津津有味,成禹將手中的書朝桌上一攤。
收回視線,順著他的口氣回道:“是,長公子。那您現在還有什麽吩咐嗎?”
撐頭思考了片刻才說:“我乏了。”
聽到這三個在我終於松了口氣:“那您去睡吧。”我看,在太師府兒只能熬過一日算一日了,隻盼望轅羲九能早日歸來。
“睡覺前,我得先沐浴。去,給我打熱水來。”他將僵硬的雙臂舒展開,再由椅上起身,一把將正呆站著的我推了一把,“傻站著做什麽,快去。”
在他如此qiáng勢的人面前,我絕對不能硬碰硬,必須忍耐,忍耐。只要轅羲九回來了,一切都會好的,會好的。
深深的吐出一口涼氣,不言不語的轉身離開屋子為他準備熱水去了。
紫陌香塵,清風絮翩舞,稀紅漸露。
我才出苑落便見轅沐錦與成蔚朝這邊走來,我手中緊捧的水盆一滑,摔落在地。我轉身便朝成禹的屋內跑去,帶著一陣輕風,我推開了門。成禹詫異的盯著慌張的我,沒等他開口我便猛地將門關上。
他信步朝我走來:“有鬼催命?”
“大哥,你在裡面嗎?”成蔚的聲音緊接著跟了出來,我的手一緊,雖然知道此時此刻的我並不會有多大的危險,但是仍克制不住擔憂。
“什麽事。”淡淡應了一聲,目光卻始終深莫能測的盯著我。
“沐錦想見見未央小姐,她在您屋裡嗎?”
“不在。”含著笑意,很淡定的吐出兩個字。
外邊陷入一片沉默,我的臉色已經冷了一片。這成禹是睜著眼睛對成蔚說瞎話呢,現在太師府誰不知道我在成禹這,他竟回一句‘不在’,誰信啊。
“那我與沐錦下回再來找未央姑娘。”
“不用再來了,來多少次她都不在。”成禹在這句話結束後我明顯聽見外邊傳來一聲冷哼,屬於轅沐錦。緊接著外邊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消失不見。
“你這是在躲轅沐錦呢。”成禹低下頭瞅著我,聲音異常低沉,仿佛看透了什麽。
由剛才的qíng形我看出了,成蔚與轅沐錦都怕成禹,即使明知道我在成禹的屋內,也不敢言明,只能將怒火吞進肚子裡訕訕離去。這麽說,在轅羲九沒有回來之前,只要我一直呆在成禹身邊,就不會有危險。
為了在成禹身邊得到安全的保證,立即頷首道:“是啊,不瞞你說,我之所以淪落倚翠樓,完全拜轅沐錦所賜。”
聽到此處,成禹頗有興趣的問:“她為何要將你賣入倚翠樓?”
看到他那異常好奇的神色,我長歎一聲:“還不是因為你。”
“我?”聽到這個答案,他似乎並不滿意,鎖著眉頭問:“和我有什麽關系?”
“還記得今早我對你說過,轅沐錦那丫頭和成二公子正密謀著要將你這個長公子扯下位呢。那夜正是在九王府偷聽到這些,轅沐錦便起了殺機。”垂首長歎,努力裝可憐,讓他同qíng。
成禹突然哈哈大笑,似乎一點也不將我此刻說我話放在心上。我以為他會很感激我竟帶給他如此重大的消息,也可以好好防一防成蔚,卻沒想到,他竟然笑?很好笑嗎?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