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
“你湊過來,我輕輕告訴你。”
沈玉早就知道這人的小把戲,但還是淺笑著將頭湊了過去。
“你真好看。”小賊在她耳邊留下一句話,隨即輕輕在她臉頰親了一下,又跑開,倚著那桃樹胡說八道道:“沈玉,你投我以木桃[1],我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為好也[2]。”
沈玉白皙的臉上瞬間敷上一層薄粉,其實剛剛她過來,是想和楊玫說,朱依依他們到了的事情...現在就在門口。
夏日炎炎,蟬鳴陣陣,行宮內綠蔭正濃。
朱依依和章乾此時進退兩難,二人都頗有些尷尬地用腳尖搓著地下的泥。
尤其是章乾,朱依依感覺他那雙腳快要將地面掏出一個深坑來了。
“要不咱們,過會兒再來?”朱依依試探著問。
作者有話說:
[1]這個木桃不是桃子,玫子只是在胡說八道。
[2]詩經·國風·衛風《木瓜》
本人終於恢復過來了嘎嘎嘎,今天這章先複建過渡一下,明天寫劇情。感謝在2023-05-18 12:32:57~2023-05-21 23:05:0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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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東都
——“你們兩個, 杵在門外做什麽?趕緊給我進來。”
是楊玫的聲音。
章乾原本被太陽曬得有些紅了的臉色頓時委頓,依依不舍地告辭了他腳下已經挖得初顯規模的坑,慢吞吞往那桃葉覆蓋的庭院走去。朱依依跟在章乾身後, 倒是面色如常。
幾人在那桃蔭覆蓋的石桌前坐下,楊玫給他們倒上茶。
楊玫瞥見沈玉裹著布條的右手, 問道:“你的傷,還沒好麽?”
沈玉笑道:“還需一些時日。先議事吧,各位, 把自己手上的情報都梳理一下。”
楊玫被轉移了注意力,“嗯”了一聲, 開口道:“自皇帝來到洛陽, 消息傳揚出去, 各藩鎮響應者不少, 近的昭義、宣武、遠的山南東道都有。但是響應是一回事,來不來又是另外一回事。即便來了,亦不知他是要來清君側, 還是乾脆來弑君的。”
見幾人都沒說話,楊玫便繼續說道:“如今烏唐皇室搖搖欲墜是事實,各節度使虎視眈眈也不是一兩天了。照我說, 最沒理由做這出頭鳥的就是鳳翔節度使, 可當時情況緊急,最近的只有他。我原本想著就讓他扣了皇帝, 拿點好處也就消停了——可現在他沒抓著皇帝, 只能據著長安, 如今騎虎難下, 估計過不了幾天, 就要打過來了。”
沈玉在桌下捉住楊玫的手, 輕輕揉捏她的指節:“沈囿之如今什麽態度?”
楊玫:“沈囿之巴不得把我和皇帝弄來洛陽,對戰事並不是很積極。現在就是命畿都防禦使死守函谷關。”她想,沈玉定是看出些什麽了,自己的手瞞不過她。
她偏過頭快速看了沈玉一眼,可那人只是垂著眼,認真地給她揉手。
有些細碎的光斑透過桃葉間隙落在沈玉側臉和頭髮上,她沒抬頭,隻開口問道:“朱依依,你那邊呢?”
朱依依:“哦,我們在大溪鄉那晚,頭燈最後並沒有送上火石山——我想下去找你們,正好遇到滿身是血的章乾。也正是因為沒有頭燈的鎮壓,子時一過,整座火石山就開始震動起來,我和章乾順著那抖動最為強烈的中心追去,發現山頂上多了一個窟窿。”
楊玫:“等等,我沒聽懂,什麽叫,多了一個窟窿?”
朱依依:“你別急,我正要說,多了一個窟窿的意思是,這裡原本沒有。我一整天都待在火石山上,山頂是我最先去的地方,有沒有窟窿,我還不知道麽?那麽大一個洞,還特別深,我丟了一個石子進去半天都聽不到響,章乾也去試過了,你問問他。”
章乾:“是,殿下,我放了月絲下去。”
此時,就連沈玉也忍不住抬起頭了:“你是說,你的月絲也探不到底?”
章乾點點頭,沈玉的眉頭蹙起,術法最為稀松的爻月人,月絲也能掃出去數百尺,那火石山只是平原上一個小土丘......
沈玉:“你們下去了麽?”
章乾道:“下了,越往下探,就越熱。可是依舊沒探到底,我見耽誤的時間過多,還是想著先上來,等見了殿下再議。”
楊玫:“根據沈囿之的一系列表現,熾刃應該就在洛陽,最後的儀式應該也會在洛陽完成。按照我們之前說的法子,長安的龍,會願意來洛陽麽?”
沈玉想了一會兒,問道:“現在誰能聯系到青蘿?”
朱依依:“我前些日子見她在西市賣豆腐,還問她討了口豆漿喝。現在去找,應該還在那裡。”
楊玫笑著扔過去一個瓜子:“怎麽什麽便宜都要佔啊你!”
沈玉:“此龍與她交情匪淺,若我們要成事,必少不了她當說客。”
朱依依:“我會去找她。”
楊玫:“戰事一起,便是各憑本事。沈玉,你們家的人,也該從睦州出來了。”
聽聞此言,章乾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差點打翻了眼前的茶碗。
沈玉卻沒什麽反應,淡淡地“嗯”了一聲。
她舍不得。眼前就是心之所向,可是這個人,卻總把她往外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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