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坐在樹下。
為了讓亞雌好受些,南音蜷了蜷尾巴,讓顧琳琅坐在自己的尾巴上。
雖然尾巴也很涼,但要比地上好許多。
顧琳琅將帶來的包裹打開,取出裡面的衣服,遞給南音。
“這個,給你。”
南音每次恢復人魚的狀態,身體都會長大許多,原來的衣服是一定會撐破的。
盡管南音並不會冷,但看著冰天雪地裡赤條條的人,顧琳琅還是會心疼。
“你受傷了。”
南音並沒有將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很快發現了顧琳琅淌著血的腳踝。
前天在結界裡注入的精神力,為了修複亞雌的信息素紊亂,估計已經消耗殆盡了。
早知道該趁著那時候多弄些。
“我沒事,都是小傷。”
“既然是小傷,就及時治好吧。”
南音說完,抬手拉過了顧琳琅的腳踝。
“我……”
傷口處傳來柔軟的觸感,輕巧的舌將流淌的血卷入口中。
顧琳琅一時愣住,隻覺得冰天雪地裡,喉嚨也熱的很。
從未有人為她做過這些。
拋卻利益往來,能為她做這些的人,早就在二十年前雙雙離世了。
要是放在以前,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在世上能夠時時刻刻關心這自己的,是條人魚。
“南音,其實不用……”
其實不用總是做這麽多。
顧琳琅覺得這樣會消耗南音的精神力。
比起治愈傷口,她更希望南音能夠好好維持自己的狀態。
“對我來說,是很簡單的事。”
南音松開顧琳琅的腳踝,原本劃出傷口的地方,已經光潔如初。
她不想看到亞雌受傷,尤其是因為自己而受傷。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亞雌永遠平安,快樂。
不論她在不在自己眼前。
“你有委屈。”南音看著顧琳琅通紅的雙眼,問了一句。
她的話很是笨拙,並不如旁人,每說一句,都再三雕琢。
南音知道亞雌的委屈,即便是她,也不希望自己受到藥物的控制,隨意發.情。
更何況是顧琳琅,她從來那麽高傲。
“沒事了……”
咱們都沒事了。
南音將顧琳琅散在前方的頭髮別在耳後,掃去她肩頭的落雪。
她從來都知道,對於亞雌來說體面有多重要。
顧琳琅靜靜坐在南音的尾巴上,看著眼前專注又溫柔的人魚。
她的目光落在南音修長的雙手上。
前天晚上的情況混亂,結界之後的記憶,不剩下多少,但她記得是南音幫了自己……
也感受到自己因為眼前的這條魚,一次又一次得到了解救。
事到如今,她應當如何面對這個人呢。
“前天……”顧琳琅終於開了口。
“是我冒犯了。”南音這麽說,是希望顧琳琅不要過於糾結身為Omega的無奈。
話題剛開始就結束了。
顧琳琅看著南音微微彎起的眼眸,心下原本泛起的漣漪,頓時被撫平。
南音隻覺得是冒犯。
她心下並沒有自己想的多,更沒有自己陷的深。
對南音而言,前天晚上的一切,都是在幫助一個遇到特殊情況的Omega。
顧琳琅看著滿山的雪,隻覺得心下忽然空的厲害。
分明她們離的很近,卻又好似隔的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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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回到酒店的時候還不到中午。
後勤組在拍攝場地布置下午要用的雪景。
金玉蹲在酒店外看終端。
見幾個人一同回來,不由得挑了挑眉。
“早啊。”金玉打了聲招呼,看見顧琳琅下半身還是在闕城時的裙子,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顧琳琅依舊冰冷,甚至沒有看金玉一眼就進門了。
南音點了點頭,算作是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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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已經熟悉了嗎?”進門後,顧琳琅問了一句。
南音講她扶到床上,很快收回手。
“不算熟悉,只不過,是她帶我去闕城的。”
前天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顧琳琅已經睡著了,應當不知道這件事。
“她,去闕城。”
這人去闕城做什麽,要是被劇組的人發現,會落人口實的。
不過這人的名聲向來不好,估計也不在意這些了。
南音從櫃子裡拿出自己的睡衣,遞給顧琳琅。
“換上這個吧。”
亞雌身上的裙子已經被雪沾透了,穿在身上會生病。
“好。”
顧琳琅接過南音的衣裳,起身去了衛生間。
淋浴的聲音很快傳入耳中。
南音看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也開始思考金玉這個人。
這個人從出現起,就意外的友好,好像很了解自己一樣。
在岸上,能無條件相信自己的人並不多。
除了顧琳琅,就只有小王助理。
南音想到這兒,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人的名字。
會是她嗎?
這兩個人,看起來並沒有什麽交集。
南音坐在床上,拿出終端搜索了一下心裡想的那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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