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來。”
南音說完,起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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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城的冬季,並沒有冷到極致,但對於普通人來說,已然是夠冷了。
南音與江月之對接後,直接潛入了路贏藏身的賓館。
江月之是個很聰明的人,計劃改變後,迅速給了南音幾種情況。
這幾種情況裡,最簡單的一種,就是當場能抓到想要對路贏下手的殺手。
另外幾種,就麻煩多了。
如果是第一種情況,對於親信隊和南音來說,風險會小很多。
如果是後幾種情況,變數就說不準了。
“你會害怕嗎?”
出發前,江月之問了一句。
“會,怕回來的遲,被琳琅發現。”
南音輕松的語氣,讓江月之愣了一愣。
南音要做的事,其實遠沒有計劃的輕松,要是親信隊的成員,能平安回來,得是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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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雪早早停下,轉成了不大的冬雨,船依舊要開往鄰國。
南音將路贏製服後,便換上了他的衣裳,縮小了自己的身形。
南音看著要登船的旅人,學著他們的樣子佝僂了身體,拍了拍肩頭的水珠。
客船上一小半的人,已然被親信隊的隊員替換,其余的零星幾個,有乘客,也有海教授的人。
南音上船時,不少人都在睡覺。
為了不引人矚目,南音便也靠著座位假裝小憩。
時間一份一秒過去,直到船開進了公海。
這個地區的天仍然暗著,看不見一絲光亮。
有不少人起身往衛生間去,也有人往室外去透氣。
南音臉上的口罩和墨鏡都沒有摘,雪色的肌膚和保養得當的路贏確實有幾分相像。
“小夥子,能幫我找找眼鏡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南音回頭,看見了一個七旬老者。
“人老了,眼睛不好,剛才我跟著幾個人在甲板上透氣,人多就把眼鏡蹭掉了。好心的年輕人,幫幫我吧。”
老人的聲音中帶著疲態,臉上的肌膚也松弛的厲害。
唯獨一雙手,看起來緊致的很。
是海教授的人。
南音的目光垂了垂,說了聲“好”,便跟著那人,往夾板上去。
甲板上的人並沒有多少,只有一兩個年輕的Alpha在看夜景。
老人將南音領到沒人的那一側,裝模作樣的在地上找了起來。
南音為了不被懷疑,便也學著他的樣子,打開手電筒,彎下了腰。
人在專心的時候,防備最低,南音很快看到燈光照著的地方多了個影子。
幾乎是一瞬間,匕首擦過了南音的脖子。
南音的身手不算矯健,但力氣比尋常Alpha都要大上太多。
一個轉身,便捉住了“老人”的胳膊。
也是此刻,南音才看清這人根本不是老人,而是一個成年Alpha。
“嗯……”
Alpha悶哼一聲,骨擦音響起,胳膊便被南音拽脫臼了。
“什麽人派你來的。”
南音擒住那人,直接按在了地上。
Alpha的動作有些窘迫,但仍舊咬牙,沒有開口。
“你要是不說,我……”
“是我讓他來的。”
熟悉的聲音傳來。
南音抬頭,在夜色中,看到了一個曼妙的身影。
手電筒打出的光,使人的影子拉的很長。
高跟鞋在甲板上發出聲響。
“是你。”
是陸飲雪。
墨鏡落在地上,南音的臉也出現在了陸飲雪的視線中。
並沒有意外,而是異常的平靜。
像是早已經知道登船的人是南音,陸飲雪緩緩開口道:“咱們做個交易吧。”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做交易。”
這個船上百分之六十都是親信隊的人,陸飲雪有什麽籌碼呢。
“我們放過路贏和你其他的族人,但是你要作為實驗品,配合我們的研究。”
言下之意,是只要南音一條人魚。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同意。”
不論是族人還是路贏,其實本身都沒有損害到她的利益。
“因為這個。”
陸飲雪說完,抬手丟了樣東西到南音面前的地板上。
落入眼底的,是一顆泛著瑩瑩光澤的珍珠。
南音的瞳孔縮了縮,並沒有表現出心底的詫異。
陸飲雪沉默片刻後,接著道:“感謝你的信息素,她現在還在夢裡。如果你不答應,我們隨時可以送她去見她的父母。”
“她在哪兒,我又憑什麽相信你?”
南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到底是低估了這幫人的卑劣程度。
“在哪裡無所謂,你也可以不相信,但是很快會體會到永失所愛的感覺。”
陸飲雪眼中沒有光,像是見慣了這樣的場合。
亦或是,早就知道南音會答應這個交易。
南音死死盯著地上的珍珠。
有雨落在甲板上,落在人的額頭,又順著眉眼,落進了眼眶。
南音的眼睛有些發澀。
這是江月之對她說過,最為複雜的情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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