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手！”

　　“我不放。”

　　蘇綏的聲音依舊平靜，卻帶著毋庸置喙。

　　她強行拽著她往外走，任由對方撕咬著手背。

　　“蘇綏！”沈佳妍惱怒地喊道：“你到底想做什麽？！難道還嫌我不夠痛苦嗎？”

　　“……”

　　不管沈佳妍怎麽掙扎，怎麽反抗，她就像個木偶一樣，被塞進了副駕駛座。

　　就當她準備打開車門離開時，只聽“哢哢”兩聲，她的手腕處就傳來了一陣冰涼。

　　沈佳妍回頭一看，自己手與蘇綏的手正被一對鑲鑽手銬牢牢銬在了一起。

　　她的瞳孔驀然縮緊：“你！”

　　這一幕似曾相識。

　　記憶裡的某一個夜晚。她就是用這東西綁著蘇綏。

　　只是自那晚後，手銬便不見了。

　　現在看來，是被蘇綏藏起來了。而這份心思，她又盤算了多久？！

　　“你到底想做什麽！？”沈佳妍憤怒地質問，眼眶紅通通的。

　　蘇綏轉頭凝視著她，緩慢說道：“我不會讓你離開我，永遠都不會。”

　　她說罷，沈佳妍便眼睜睜看著蘇綏將手銬鑰匙丟出了車窗外，並啟動了汽車。

　　油門轟鳴，引擎咆哮。

　　汽車猶如閃電一般竄了出去。

　　就在她們的車駛離路口時，一輛灰白色的麵包車尾隨而至。

　　車上，坐著兩個男人

　　“老三，你別激動。她們剛從警察局出來啊。”坐在副駕的男人緊張兮兮地說著。

　　開著車的老三瞥了他一眼，“他奶奶的，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我都不怕，我一定要了那娘兒們的命！”

　　一想到那天晚上，被個女人咬掉了半隻耳，他的心頭就燃燒起熊熊烈火，恨不得立即把讓碎屍萬段。

　　他一個混黑的，這輩子從沒吃過這樣的虧！

　　前天他剛從看守所放出來，聽說有人買那娘兒們的命。他便立即和雷哥請纓，如今這麽好的機會，他可不想錯失。

　　“老三，你別衝動，萬一讓警察抓到證據……”

　　“呸！”老三陰惻惻地笑著，“抓到證據又怎樣？我能出來一次，就能出來第二次。”

　　“老三，你……”

　　“閉嘴吧，你個慫蛋！”

　　說完，老三狠狠地踩了一腳油門，緊緊地跟在了蘇綏和沈佳妍的車後。

　　黑色跑車裡。

　　蘇綏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死死抓著沈佳妍不安分的手，神色嚴肅。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跟著輛形跡可疑的麵包車。

　　“停車！！！”沈佳妍大吼著，試圖擺脫蘇綏的控制。

　　然而，不論她再怎麽掙扎，蘇綏始終沒有松開她。

　　蘇綏的目光望著前方，輕抿著雙唇。

　　沈佳妍氣壞了，忍不住罵了句髒話。

　　可對方依舊無動於衷。

　　沈佳妍的心如同沉到了谷底，她放棄了掙扎，看著蘇綏緊緊抓著她的手，突然，一股酸澀湧上喉嚨，忍不住哭出了聲。

　　“蘇綏……”她低泣著，“我求你，放過我吧……”

　　這句話，仿佛是戳到了蘇綏最脆弱的神經。

　　蘇綏的眸子暗了幾分，她側頭看著沈佳妍，“放了你？！除非我死了！不，除非我魂飛魄散，再無半點自己的意識，等到哪天，我自然會放了你。”

　　“否則，這一輩子，乃至下輩子，下下輩子我都不會松手！”

　　她字字鏗鏘，目光銳利得仿佛能刺穿人心。

　　這讓沈佳妍呆愣住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蘇綏，陌生，又可怖。

　　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仿佛下一秒，蘇綏就會變成擇人而噬的猛獸，撲上來咬破她的喉嚨！

　　不知為何，她竟有些害怕。就連指尖也泛著白色，整顆心跳得厲害。

　　沈佳妍慌忙收斂住臉上的懼意，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鎮定下來，盡量平穩語調地說：“你是因為恨我，才選擇這樣糾纏我，折磨我的。對嗎？！”

　　蘇綏本想張口解釋，可她太了解沈佳妍了。

　　如果她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太愛她了。

　　以沈佳妍要強的性子，更加留不住她。

　　蘇綏咬了咬牙，硬生生從牙縫中擠出，“你可以這樣認為。”

　　車窗外的風景倒流著，車內的空氣卻在蘇綏話音落下的那刻，仿佛被凍結了。

　　沈佳妍怔怔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最後冷笑著將視線挪到了窗外。

　　好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

　　江面上被風吹起層層波瀾，遠山近水皆是一片朦朧。

　　她忽然覺得心累，閉著眼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卻在一下秒，車子從後方遭到了猛烈的撞擊。

　　沈佳妍猝不及防地向前傾了過去，她眼看著就要撞在前擋風玻璃時，左手傳來一股拉力，將她硬生生拽了回來，緊接著一隻柔軟且有力的臂彎死死護住了她的頭。

　　砰的一聲巨響，車子又劇烈震蕩了起來，接著車身整個被掀翻了，連續周轉了幾圈後，才緩緩停滯了。

　　沈佳妍甩了甩發昏的腦袋，緩緩抬起頭。

　　就看見蘇綏額頭，右肩，已經血肉模糊了。

　　在這一刻，她忘記所有的糾葛，腦子裡只有蘇綏。

　　“蘇綏……”沈佳妍顫抖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蘇綏咬緊牙關，眉頭皺起，“別怕……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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