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綏推開門,就看見蘇媽跪在佛像前口中振振有詞地念誦著經文。
看來又念了一夜的經。
她睨了眼經過蘇媽身邊,突然被強行扭過身子。
“啪。”
重重地一巴掌烙在了蘇綏的臉上。
蘇媽表情猙獰:“我怎麽養了你這麽個下賤的東西!!”
蘇媽一邊罵,一邊拽著蘇綏的頭髮廝打。
耳光,腳踹,擰著手臂上的皮肉……蘇媽幾乎用盡了惡劣殘暴的手段。
蘇綏全程面無表情,默默承受著。
直到蘇綏耳內嗡鳴不斷,直到蘇媽徹底沒有力氣了,這場鬧劇才算畫上句號。
蘇媽跌坐在地上拍腿大哭著:“作孽啊,真是作孽。”
蘇綏視若無睹般起身,仿佛剛才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安然自若地坐在化妝鏡前欣賞著。
頭髮凌亂,衣服破爛不堪,半張臉紅腫著,嘴角還滲著血……
那張病態的臉色看起來毫無活氣。
可蘇綏毫不在意。
她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沈佳妍留在身上的痕跡。
火燒似的痛接踵而至。
映襯著痛感,沈佳妍揮舞鈴鏈時的樣子在她腦海裡浮現。
蘇綏唇角微勾心說:“好美。”
可當視線落在印記尾巴上出現的突兀劃痕時,蘇綏眼裡的光“啪”地滅了。
她那雙沉寂的眼眸透過鏡子,陰鷙地看向地上哭鬧不止的蘇媽。
第二天。
沈佳妍睡到下午才起床。
她穿著睡衣,拖著拖鞋來到餐廳時,桌上已經布好了菜。
沈佳妍坐在桌前大抵看了眼,澳龍刺身,海鮮卷拚乳鴿皇,佛跳牆……
拿著筷子夾了塊青菜丟到嘴巴裡嚼了幾下,便將腳蹺到餐桌上打起了遊戲。
隨著塗抹寶藍色的指尖不斷變化,擊殺播報從手機裡不斷傳出。
蘇媽從廚房端了一碗湯出來,看著桌上沒有被動過的菜肴,眉頭蹙了下:“小姐怎麽不吃?是不合胃口嗎?”
沈佳妍專注遊戲,絲毫沒有理會她的意思。
蘇媽眼神中閃過落寞,將湯放在桌上,轉身回到廚房準備弄點新的。
等她忙完出來,不但餐桌上的菜原封不動,就連偌大的別墅裡也沒有沈佳妍的身影。
蘇媽歎了口氣,回到房間跪在佛像前。
她手持佛珠,閉著眼很是虔誠。口中剛念了句:“南無……”就嗅到了絲絲血腥。
蘇媽睜眼看向血腥味的來源,差點驚得叫出了聲。
她精心飼養用來給沈佳妍煲湯的小雞崽,被人剁了腦袋扒了皮丟在佛龕上,神聖的佛像被染得血淋淋的……
“罪過啊!罪過!”
*
原本躺在副駕的沈佳妍坐起身,用沾著口水的棒棒糖,蹭掉蘇綏鼻翼邊上的猩紅,放在鼻尖嗅了嗅。
血的味道。
“你臉上哪來的血?”
“她又打你了?”
蘇綏專心開著車:“早上殺雞濺到的。”
聽了蘇綏的回答沈佳妍也沒多想。
蘇媽信佛,所以家裡宰魚殺雞這種事,一向都是蘇綏來乾的。
她有次閑得無聊,就站在邊上看。
她想看蘇綏頂著那張觀音似的臉,對活物下死手時究竟會是什麽表情。
可結果卻是還沒等到蘇綏下刀,她被那隻活兔子的眼睛先嚇跑了。
回憶收攏,沈佳妍盯著沾血的棒棒糖,有點反胃。
“張嘴。”
看蘇綏聽話張嘴,沈佳妍立馬把吃了一半的棒棒糖塞到她的嘴裡,隨後又躺回座椅閉目養神去了。
沈家別墅距離市區開車要1個多小時。要不是陳倩倩說有重大喜事宣布,她寧願窩在家裡打遊戲也不想出去。
蘇綏開車穩當,她很快就睡著了。
等沈佳妍睡醒時,車子已經停在了室外的停車場,她的身上還蓋著蘇綏唯一一件上衣,在太陽的炙烤下,那股書香氣更濃了。
她扭頭看向身著運動內衣,依舊可以聚精會神看書的蘇綏。
“還真是不知羞恥。”
並將蓋在身上的衣服,砸在蘇綏臉上:“穿上,別給我丟人。”
狹窄的車廂裡,蘇綏穿衣,沈佳妍補著妝。
等收拾妥當了,沈佳妍便帶著蘇綏前往餐廳。
陳倩倩所選的這家餐廳,在M市很是高檔,人均消費在2000左右。
今天真是下了血本。
她們隨著餐廳迎賓一路來到包間。
剛進門,陳倩倩就迎了上去,拽著沈佳妍就按坐在座椅上。
而蘇綏則是默默地坐在角落,又捧著書看了起來。
“好了,人到齊了。”陳倩倩神情很興奮:“接下來,我要和你們分享兩個天大的好消息。”
沈佳妍覺得陳倩倩怎怎呼呼的,指尖推推了耳朵,執著酒杯抿了口。
陳倩倩:“第一個,我爸決定明天讓我去公司上班,準備接手公司事務。”
這話一出,場上有人嬉笑不以為然。有人眼神中不禁流露出羨慕。
而沈佳妍就是其中之一,從去年大學畢業,她一直都在和爸爸說,想進公司學習經營管理,哪怕從小小的基層員工做起都行,可得到回復卻是:“你不適合經商,能安安分分嫁人,也算對得起沈這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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