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綏望著沈佳妍的離去的背影,心就像是被生生挖掉了一大塊。
她知道她的脾氣,如果這時候追上去,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現在能做得恐怕只有默默祈禱,沈佳妍放棄那個可怕的念頭。
她怕事情暴露的那天,沈佳妍會懊悔,會自責,甚至會.....
想到這裡,蘇綏搖了搖頭。
不會的,她不會讓那件事暴露在陽光下,這一天永遠也不會到來。不過今天佳妍所受的這口氣,她必須要幫她出。
想著,蘇綏的唇角勾起。
她站起身動作輕緩又優雅,她取出口袋裡的藍牙耳機,播放起最近很火的那首《天堂島之歌》
應著歌聲,她將衣袖撕爛,以此為借口從工作人員那裡討來了針,夾在指縫之間。
做好準備後,蘇綏來到場外的跑馬場。
她一眼就瞧見了,沈世灝和他的女伴共騎一匹棗紅的馬,在馬場上散步。
她扭了扭脖頸笑了笑,換了張人畜無害的表情走近,“沈先生,佳妍讓我來替她說聲謝謝。”
沈世灝淡淡睨了眼她,便將注意力放在女伴身上:“謝什麽,到時候我還會備份厚禮。”說著,他看向蘇綏:“當然,還有你的。”
蘇綏依舊面不改色:“請沈先生抓緊韁繩。”
“什麽?”沈世灝不明其意。
可下一秒,馬兒就離弦得箭一樣,突然躥了出去。
沈世灝一時顧不上懷裡的美女,只能緊緊抓穩韁繩努力穩住馬匹。可被尖銳的針扎了的馬匹,哪有那麽容易被安撫。
受驚的馬兒甩落了美女,馱著狼狽不堪的沈世灝在馬場上肆意亂奔。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只是輕輕笑了笑後離開了現場。
*
沈佳妍回到家,就將自己關在了房間裡。
足足三天,不吃不喝,不言不語。
一道木門隔著她和蘇綏二人。
這期間,她隔著門可以清楚地聽見蘇綏偶爾翻書的聲音,也能聽到蘇媽低聲對蘇綏的咒罵聲,還有各色的千紙鶴從門縫中塞進來的聲音。
沈佳妍倚在門,抱著筆記本電腦,看著這三天親手敲下的文稿。
而內容都是根據平日裡,偷拍沈文山和蘇綏獨處時的照片杜撰的。
只要把這份文稿外加照片素材,交給八卦媒體人。靠著輿論的力量,沈文山就算再不舍,也極有可能將蘇家母女趕出沈家的吧。
想到這裡,沈佳妍卻又猶豫了起來。
她看著腳邊的千紙鶴,隨手撿起一只看著。
陽光下,單薄的紙張上似乎還有字跡。
沈佳妍拆開一隻緩緩展開,上面張揚的字跡和蘇綏這個人完全相反,僅僅寫著只有她們二人懂的安全詞。
“遇見。”
想來也是可笑,當初給蘇綏安全詞時,還曾幻想過對方用那張絕美的容顏,不斷地用安全詞叫停的模樣。
可事實上,每次惡趣味停止都源於她自己的筋疲力盡。
如今,蘇綏卻把這兩個字用在這裡,用在了這個時間段來和她求饒。看來蘇綏是真的怕了,而這份害怕僅僅是因為她的自我折磨,她的不理不睬。
沈佳妍看著紙條上的字,唇角漾起:“至少,蘇綏說在意她,是真的。”
她把紙條揉搓成團,隨手一丟收起筆記本電腦起身走了出門。
一開門,沈佳妍就看見坐在地上看書的蘇綏。
聽到門響,蘇綏抬頭迎上了她的目光,彎著同樣乾澀到起皮的唇瓣:“餓了嗎?想吃什麽?”
她說著就要起身,可能是坐的時間太久,蘇綏起身的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和狼狽。
正當沈佳妍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扶一把時,嘈雜的腳步聲從樓下傳了上來,其中還夾雜著蘇媽的聲音。
“沈先生,這件事肯定和佳妍小姐沒關系。肯定是蘇綏自作主張地做得,回頭我就好好教訓這個死丫頭,給堂少爺出口惡氣。”
聽到蘇媽這段莫須有的話,沈佳妍雖不清楚緣由,可是更加明白其背後的含義。
她站直身子,緊緊盯著樓梯口。
很快怒氣衝衝的沈文山,以及打著石膏,纏著繃帶的沈世灝就站在了沈佳妍面前。
他什麽時候受傷了?
“爸爸。”沈佳妍輕聲喚了句。
幾乎是同時,重重的一巴掌就落在了她的臉上。
沈佳妍原本就餓了三天,這會子哪有力氣接沈文山盛怒下的巴掌。她腳下重心不穩,直接跌倒在了地上,腦袋嗑在了把門手上。
頓時,吵人的嗡鳴聲在她的腦海裡炸開,其中還夾雜著沈文山的怒斥聲。
沈文山:“別叫我爸,我沒有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兒!”
他說著抬手準備再扇一巴掌,手腕卻被兩個人同時攥住。
蘇綏:“沈叔!”
沈世灝:“小叔!”
沈佳妍扶著發痛的腦袋,看向攔在她面前的二人。蘇綏護她是出於真心,而沈世灝護她完全是為了演戲。
她不由得發出一聲冷笑。
“你還敢笑!”沈文山像是徹底失去了理智一般,從口袋裡取出手機,直接砸在了沈佳妍身上:“看看你都做了什麽好事!”
手機落下的那刻,聲音也不斷地從喇叭外放中傳出,那是皮鞭抽打的聲音,而畫面中揮動皮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她自己,而挨打的另一個就是此時護在身前的蘇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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