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沈文山雙手緊握成拳,臉色也越發的陰沉,眉峰皺起,語氣中帶上了幾分怒意:“丟人現眼的東西!”
沈佳妍咬唇不吭聲,倔強地看向沈文山,絲毫未曾退縮。
沈文山的胸腔急速起伏,似乎已經壓抑到了極致:“你有這個閑工夫問我這種無聊的問題,還不如多花費點心思去討好張修傑。也算對得起你喊我的那聲爸!”
他說完,便站起了身,留給沈佳妍一個冷得可怕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是刀鋒利刃一般刮過沈佳妍的肌膚,割破她的皮膚,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沈佳妍心尖顫動,下意識地想哭。
但僅僅一秒鍾的時間,她就恢復了鎮定,昂首挺胸站了起來,朝著沈文山的背影大聲說著:“沈文山,你的算盤打錯了,我不是你的商品!以前不是,現在不是,以後更不是!我一定會奪回屬於我的一切,然後再親手毀了它!”
沈佳妍說完便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離開了,而就在她抬腳的一瞬間,病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只見蘇綏扶著門框,看著她消失的方向出神。
是想毀掉沈氏集團嗎?
這個主意倒是挺不錯。
沈佳妍出了住院部,想著去車裡抽支煙,排解一下心口的煩悶。
她走進地下停車場沒幾步,就看見一名護士鬼鬼祟祟地站在沈世灝的車外交談著什麽。
沈佳妍離得不遠,但恰巧可以將自己遮擋起來。
她看著那護士的側臉,總覺得有點眼熟,在腦海裡搜尋了半晌,發現有點像不久前給蘇綏抽血的那位。
沈佳妍平時不怎麽在意陌生人的長相穿著,只是給蘇綏扎針的護士,接連扎了好幾次,搞得她想當場發火,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
而眼前這位眼熟的護士又恰巧和沈世灝在一起,這不得不讓她起疑心。
沈佳妍眯著眼睛,悄無聲息地靠近著。
好在停車場空曠,只要稍微近點就能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
沈世灝:“你確定這是從那個姓蘇的女人身上抽來的?”
護士:“為了幫你抽這點血,差點被護士長發現。你要是懷疑我,就還給我。”
她說著就上手去搶。
沈世灝則迅速將血樣試管收回,轉身拿出一封厚實的紅包遞了出去:“記住,別和任何人說起。”
二人又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後,沈世灝便駕車離開了。
沈佳妍等著護士走遠,才緩緩走了出來。
沈世灝要蘇綏的血樣做什麽?
他和傅晶又在密謀什麽?
她想盡了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不通其中究竟能隱藏什麽的秘密。
反而讓她有種身處在漩渦中的不安。就好似整顆心臟都被高掛在半空中,隨後會掉下去一樣。
沈佳妍深吸了一口氣,這事一定要查清楚,否則寢食難安。
沈佳妍努力把那股不安驅逐出腦海後,在車裡抽了幾支煙,便回到病房去找了蘇綏。
說來也是奇怪,沈佳妍素來不喜歡待在醫院裡,當初被沈文山和傅晶打傷住院的那段時間,她每日都會問上蘇綏好幾遍:“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現如今,在醫院陪著蘇綏待了小半個月了,也沒當初那麽難受了。
反而蘇綏倒是先待不下去了。
雖然沒有像她一樣,天天絮叨什麽時候可以出院,但那眼神總是時不時地朝窗外看,就像一隻被關久的鳥,渴望著自由。
沈佳妍將餐盒裡的最後一口飯,咽進肚子,用筷子敲了敲蘇綏面前的碗:“別看了,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蘇綏抿了抿唇:“嗯。”低垂著眸,睫毛輕顫,像兩扇小扇子。
她身上的外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已經沒有那麽慘了,唯獨那修長筆直的腿要恢復一段時間。
聽醫生說是跳車的時候造成的粉碎性骨折,光鋼釘都打了十幾顆。
沈佳妍聽著都覺得疼,更難想象如果自己遭遇到和蘇綏一樣的境況,是否能做到她這樣拚命。
還好,警察已經將企圖傷害蘇綏的那幾個人渣被抓了。不過人是抓了,卻也沒能從那幾人嘴裡得出什麽有用的信息。
那幾個混蛋堅稱,是看到蘇綏見色忘義,沒有受任何人指派。
可她堅信,這些人一定與那天跟蹤她們的人是一夥的。
只是他們為什麽又改為針對蘇綏了?
奇怪,和沈世灝母子一樣奇怪。
細細想來,近來圍在她身邊的謎團是越來越多了,多得就像一隻密不透風的網,將她包裹在其中都有些喘不上氣了。
沈佳妍歎了口氣,放下了碗起身:“你趕緊吃,吃完我推你出去曬曬太陽。”
蘇綏乖順地應了一聲:“好。”
須臾。
沈佳妍推著蘇綏出了病房,來到醫院的花園裡曬太陽。
這裡的環境非常好,草坪剛剛修剪過,以至於空氣裡都泛著青草的氣息,樹蔭濃密,四周的綠植也格外茂盛。
偶爾還能聽到從草叢裡傳出來的蟲鳴。
陽光溫暖,照在皮膚上暖洋洋的,沈佳妍忍不住閉上了眼,享受了會愜意的時刻。
“要不,就在這裡曬會太陽。”蘇綏說。
“不用。”沈佳妍繼續推著她:“對你眼睛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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