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綏的眼神微變,頓時心中有了辦法。
慈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她想到時候,縱使沈世灝再不情願也不可能拒絕的吧。
第二天,蘇綏就將高薇轉進了普通病房,並匿名聯系媒體為所有苦等骨髓移植的白血病患者,來了次跟蹤報道。
由於高薇孤兒的身世,她一下子便從眾多患者中脫穎而出。
就在高薇被記者和社會愛心人士圍在中間的時候,一個頭戴棒球帽和口罩的人,正站在門外的走廊中凝視著她。
蘇綏之所以穿成這樣,完全是提防傅晶。
前些日子護工阿姨和她講,有個打扮時髦的中年女人,自稱是高薇媽媽的朋友來看望高薇。
高薇一直是阿姨照顧的,對於她的情況很是清楚。再加上女人言辭與眼神中流露出的傲慢和惡毒,因此並沒有向其透露,三言兩語將人打發走後,便立刻告訴了她。
蘇綏根據阿姨的描述,推斷出那個女人極有可能是傅晶。只是不清楚,她為什麽會來找高薇,更不清楚她究竟要做什麽。
隱約覺得,傅晶的出現,恐怕其背後隱藏著巨大的陰謀,因此決定先暗中觀察幾天。
就在她將所有注意力放在高薇身上時,一個女人悄悄走近站在了她的身後。
女人穿著厚實的羽絨服,同樣戴著口罩,只露出半張精致的臉,眼睛大大的,眼眶中氤氳著淚水顯得水靈靈的,皮膚雪白。
她站在蘇綏的身旁,靜靜地凝視著蘇綏。
蘇綏感受到了她的存在,回過頭去,看見了她那雙熟悉又陌生的漂亮眸子。
“佳妍......”蘇綏低低喚了聲。
沈佳妍點了點頭,眼淚瞬間滑落眼眶,哽咽著撲到了蘇綏的懷裡,抱緊了她,“蘇綏,我好想你。”
沈佳妍說想她。
這讓蘇綏有些怔愣得不知該作何反應。
事實上,在她執意將自己的眼角膜,取下拿給沈佳妍時。她已經做好了沈佳妍與她決裂,甚至憎惡她的準備。
然而,沈佳妍卻並沒有。
她依舊溫柔地叫她“蘇綏”,還哭著抱住了她,像個受傷的小獸般,緊緊地貼在了她的身上,喃喃著:“我帶著你親手摘的薔薇花回來了……”
在古堡的那些日子,沈佳妍從護工和陌塵霖的口中聽到了不少蘇綏的事。
譬如那座古堡是蘇綏送給她的。
比如,古堡的次臥中有一個立櫃,裡面藏滿了蘇綏地對她克制又濃烈的愛意。以及那些擺放在房間裡的帶刺薔薇......
蘇綏為她一次又一次地付出,為她改變自己的習慣,為她克制自我。
哪怕她曾經對蘇綏冷言冷語,甚至惡語相向,蘇綏都毫不計較。
甚至毫不猶豫地為她做出犧牲,始終把她捧在掌心,任勞任怨地陪伴著她,包容著她,保護著她。
這一樁樁,一件件,足夠讓沈佳妍銘記於心了。
她不該辜負蘇綏對她的愛。
她應該珍惜她,什麽隔閡,什麽身份,什麽矛盾都可以放下,只要兩顆心是靠攏的,就沒有跨不過去的坎。
“佳妍......你不生氣......唔--”蘇綏的話還未說完,口罩就被沈佳妍扯掉,用自己的唇堵住了她的口。
沈佳妍的吻異常激烈而熾熱,蘇綏感覺到胸腔裡似乎要炸開了,呼吸困難的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試圖拉開兩人的距離。
沈佳妍卻抓住了她的雙手,按壓在牆壁上,更加用力地索吻。
醫院的走廊中人來人往,很快便引來了許多好事者的目光,更有甚者已經默默拿出手機準備拍照錄像了。
蘇綏連忙伸手捂住了沈佳妍的嘴巴。
她並不在意周圍傳遞過來的目光,甚至樂在其中。但她們的處境著實不適合太過高調張揚。畢竟這些東西落在有心之人的手中,都有可能成為攻擊她們的武器。
“怎麽?害羞了啊?”沈佳妍笑眯眯看著蘇綏。
“沒有。”蘇綏忙將她們二人的口罩拉好,“這裡人多眼雜的,先回去再說。”
她說話間,就拉著沈佳妍就往外走。
“回哪去啊?我還沒看高薇呢......”沈佳妍嘀咕著。
“改天看。”蘇綏腳下未停,拉著她快步離開了醫院。
*
二人剛回到別墅中,房門都未來得及關起來,沈佳妍就再一次將蘇綏撲在了牆上。
就在蘇綏以為,沈佳妍會再一次吻她的時候。
對方卻只是取下棒球帽,摘掉她的口罩,而後盯著她右眼的眼罩出神。
沈佳妍腦海裡全是手術室裡的場景,她的鼻尖便開始泛起了酸,“很疼吧?”
“一點都不疼。”蘇綏握住了沈佳妍想要扯落眼罩的手,放在唇邊細細吻著,“就是有點醜,你還是別看了。”
四年前那場車禍,她和沈佳妍差點喪命,雖說最後都活下來了,但導致沈佳妍右眼永久性失眠的人,如今不但毫發無損地出獄了,甚至又在肆意籌謀著什麽。
而這一次,她絕不允許沈佳妍再陷入險境。還要將那些個曾經傷害過佳妍的人,一個一個地都送進地獄。
沈佳妍沉浸在蘇綏的溫柔之中,絲毫沒有察覺到她內心劃過的陰冷。
她只是抬起手指輕輕摩挲著蘇綏的眉毛、睫毛,一寸寸地劃過她的眼窩,撫摸著她柔軟的唇瓣,仿佛這麽做才能讓她確信蘇綏仍然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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