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然?!”再次聽到這個名字,陸晞氣得捏緊了拳頭。本來想著他好歹是原身親自指定的天界掌權人,所以在知道他以權謀私後,還打算給原身留些臉面,不對他趕盡殺絕。
可沒想到這人戀愛腦如此徹底,當真是連這四海八荒的所有生靈都不顧了,居然敢和魔尊做交易!
“祁然怎麽了?”聽到陸晞無意識地咬牙切齒,知霧有些茫然。
平複著起伏的心緒,陸晞沒有隱瞞,將祁然與魔尊做了交易的事簡單對知霧交代了幾句。
“我們先回天界,秘密扣下祁然和白悠然,看看能不能連斬斷祁然和魔尊直接的聯系。”
回去的路途中,一臉凝重的陸晞繼續問001,“現在封印將開,魔尊就要出世。但扶蘭岑還沒有完全激發出神女精血,她還不能對魔尊對抗……所以如今應該怎麽做才好?”
001沉默了一瞬,說出了一個讓陸晞心神俱裂的消息:“所以現在要重新封印魔尊,神女就要以全部神魂輔助精血才能鎮壓了,這樣一來,神女就會……身死,然後煙消雲散。”
“你說什麽?!”陸晞差點在雲層上站不穩,“只能如此嗎?!”
她不願蒼生受難,可她也不願小狐狸因為她的過錯而魂飛魄散啊!
001猶豫了一會兒,支支吾吾地回道:“倒也……倒也不止這個法子。”
陸晞看到了希望:“還有什麽辦法?”
“你。”001好像有些不忍心。
陸晞驚訝:“我?”
“是的。現在你也可以徹底封印魔尊,因為你和神女有了親密接觸,與她水溶交融時,精血翻湧,沾染了她的氣息。而你身為上古真神,有了這一縷精血氣息,你也能將魔尊重新封死在北荒。”
只是這樣?
不知為何,陸晞總覺得001的話還沒說完,她恐怕需要付出一些代價。
果不其然,001又接著說出了殘忍的話:“只是這樣一來,你也要散盡神魂鎮壓,所以你的結果也是死。”
大約是知道自己的話又多殘酷,001又貼心地說道:“不過你放心,你只是在這個世界煙消雲散而已,你這個人還要跟隨我去另一個世界做任務呢!所以你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別擔心。”
陸晞啞然。
到了這種情況,最後不是她死,就是扶蘭岑死,是嗎?
此時此刻,她好恨自己的自以為是,沒有及時地料理祁然,給了他機會,為自己和扶蘭岑做了這麽個痛心的選擇題來。
罷了,她的小狐狸剛剛過上舒心的日子,還沒親眼看過書中的繁華世界,還沒吃夠心心念念的糖葫蘆……
所以還是她來封印魔尊吧,反正她也不會真正身死,只是會……會再也見不到小狐狸了而已。
心中有了抉擇,陸晞渾身沉了沉,她仰頭看著一望無際的天空,鑲嵌在天際的朵朵雲彩,恍然間發現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有一年的時間了。
有了真神的身份,有了熟悉的好友,還有了心心相印的妻子。
說實話,現在她真的有些舍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001察覺到她的情緒波動,大大咧咧地說道:“你只是一個過客,太過帶入其中,就會越陷越深,萬一以後……”
最後它一下子收住了聲音,再不發一言。
不過沉浸在自我情緒中的陸晞沒有感知到001一瞬而過的慌亂,這讓它悄悄松了口氣。
……
回到天界,陸晞吩咐知霧先去捉拿祁然和白悠然,把他們關進撥雲神殿下面的暗牢裡,卸去祁然的神骨,再等她發落。
時隔三日,陸晞重新回到她和扶蘭岑的家。站在院落外,看到門口還掛著她們成親那日懸掛的大紅燈籠,兩邊還貼著知霧親自寫下的喜聯,豔紅的色彩依舊,可她的心境已不複往日的歡喜雀躍了。
對於方才得知的事,她還不知道該如何與扶蘭岑交代。
一想到若是小狐狸知道了,會眼圈紅紅地拽著她,不讓她犧牲自己……
陸晞舍不得看到小狐狸掉眼淚,最後思索許久,打算還是先不告訴小狐狸了。
她們剛成親,歡喜的氛圍下,還是不要說那些話來惹她傷心難過了。
在門外站了許久,陸晞抬手推開院門,踏入了繁花盛開的院落內。
瞧見身側的梨花開得正好,她精心挑選了兩枝折下,負在身後,繼續往屋內走去。
內殿的門大開,台階下擺了一張搖椅,一身慵懶的小狐狸正躺在上面,大約是疲倦了,臉上擱著未看完的書,擋住了徐徐落下的清淡陽光,正迷迷糊糊地睡著。
聽到腳步聲響起,小狐狸動了動指尖,而後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一下子睜開了眼,伸手拿掉了蓋在臉上的書,忙不迭從搖椅裡坐了起來,看向來人的眼眸中還有些許的惺忪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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