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
段如槿把牛奶放茶幾上,湊過來了一點:“你今天情緒不是很高,是不是那些娛記……”
“不是的,已經打發差不多了。”岑致揚起一個笑容。
段如槿露出擔憂的神色:“那還有別的事嗎?”
“段如槿。”岑致喊了她的名字。
“嗯?”
“你是後天就去臨城嗎?”
“對。”段如槿眨了下眼睫,“大概要在那邊待三天。”
“如果試鏡過了呢,是不是就要進組了。”
“不會,現在就是選角,等角色定下來了再過三四個月才會進組,我爭取的那個角色戲份不多,拍不了多久,主要是前期的訓練會久點。”段如槿的下巴抬了抬,“你是不是在擔心我後面會忙到不行,也還好啦,我現在能做的選擇多了許多,接的工作大部分都比較有質量,所以不會像之前那樣什麽商務都跑。”
岑致看著她,搖了搖頭:“我不是在擔心這個。”
“那是什麽?”
“我只是擔心有的事情說出來會影響到你。”
“除了你拒絕……我,其他的就沒有了。”段如槿說著還停了一下。
她們現在的關系都沒確定,一切就都還有別的情況會發生,不是那麽板上釘釘的事情。
段如槿說話的時候,單手撐在沙發上的,她的身體又傾了一些過去,直直地看著岑致:“所以可以告訴我嗎?就像那天在機場一樣。”她頓了下,“什麽叫你前幾年就一直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
岑致沒想到段如槿能夠捕捉到這一句並且記下來。
“我上大學前的那個暑假,父母飯店裡的一道菜的原材料是自己發酵的,但那批因為發酵問題所以有毒,只是他們還沒發現這一點就做了成品菜出來。”岑致回憶起來都覺得呼吸有些難受,“有三位客人吃了,沒多久就食物中毒,去醫院沒能搶救回來,我們家從此欠下了幾百萬的債,要等到明年十月份才能還清。”
段如槿的手往前了一點,放在了岑致的手背上。
“後來我們搬了家,死者家屬們也經常來鬧事,我經常在凌晨四五點接到帶著哭聲的譴責,或者來自鄰居們的那些讓人覺得冰冷的眼刀……”
段如槿聽到這裡抱住了她:“這是一場誰也不願意發生的意外。”
“是啊。”
岑致又恢復到了鎮定:“畢業旅遊回來以後,我手機就丟了,正好所有的手續都辦完了,我就決定徹底消失在那樣的讓人窒息的環境裡。”她回抱住段如槿,“但很抱歉,我沒有留下任何的聯系方式給你。”
“我在當時的你眼裡,也只是個普通的同學而已,沒關系的。”
段如槿說著掌心在岑致的背上輕撫,聲線無比柔和:“我能猜到你這些年在努力掙扎,可原來比我想象的還要辛苦,我知道愧疚會伴隨你一生,但擁抱新的生活我想也很有必要,你不要將自己永遠地困在那年夏天。”
岑致的雙唇閉著。
好像的確是段如槿說的這樣,她把自己困在了九年前的那個夏天,哪怕這些年來她一直在努力賺錢還債,可每次想起來還是會覺得窒息。
那一場意外不是一場雨,而是余生的潮濕。
自此她的生活好像陰暗無光,她任由遊格差遣,面對死者家屬的謾罵和鄰居的眼神也都選擇安靜地承受著,她將自己鍛煉到情緒可以穩定得跟網上的水豚似的。
岑致的眼睛也閉上了,她緊緊地回抱著段如槿。
“所以……”段如槿適時地出聲,“今晚要留下來嗎?”
岑致愣了一瞬,應了下來:“好。”
她主動道:“但請你不要給我塗唇膏了。”
“為什麽?那個唇膏的木香很好聞的。”
岑致:“……”
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說出來好像也沒什麽羞恥的,但在她開口之前,段如槿率先說了:“哦,我懂了,因為你想親我啊,岑小姐。”
“…………”
“嗯。”
作者有話說:
感覺20w字前能完結
第64章
因為有了不塗唇膏這個預告, 所以兩人都心知肚明晚上會發生什麽——
倒不是想那麽多,就光是一個接吻都夠心旌搖曳的了。
只是沒人表現得著急,聊完以後又行徑自然地玩遊戲, 等到又通了一關才一前一後地去洗澡,為了不看出跟平時有什麽異樣, 敷面膜這個流程也沒少過。
但該來的總會來,到了十點半的樣子, 兩人還是到了床上。
只是在客廳的時候還能說什麽不要塗唇膏這樣的話, 一到了床上, 嘴巴就跟縫住了一樣,也不知道怎麽開口,就隔了小半個拳頭的距離一起靠著看前方的熒幕上的紀錄片。
段如槿的房間裡安了投影儀的,機器就在頂上, 熒幕安在對面, 不大, 但很方便。
因為開了投影儀就沒開台燈, 室內的燈光就都隨著紀錄片的光線而變幻,明亮的時候她們能看清對方放在被子上的交織纏繞的手指, 暗淡的時候注意力更多是放在對方身上陣陣遞來的香氣上。
半晌,紀錄片結束了。
段如槿松口氣,開了台燈, 拿過遙控器把投影儀給關了, 她隨口分享看完紀錄片的感受:“那條蛇太能偽裝了吧,怎麽想到把尾巴模擬成蜘蛛的?大自然真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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