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段有些擁堵,岑致開得緩慢,她導航到了幾公裡以外的一家衛生院,聽段如槿這麽說,她沉吟了兩秒,還是問:“那你什麽時候離開雲城?”
段如槿要在半年後才進組,但主要待的城市還是海城或者京城才對,她上網看過一些關於那些明星買房的新聞,大多數都買在了這兩個城市的。
“在趕我走啊?岑致。”段如槿笑著反問。
“市長也沒這個權利,更何況我也不是市長。”
“這趟不是來玩的,我明天要去雲城的其他幾個流浪動物救助站看看。”段如槿正經起來,她看著前方,“團隊商量的方案已經出來了,現在還在收集資料,而我這幾天要看看雲城和柳城的救助站,取個差不多的數據做參考。”
岑致抿了下唇:“但這些數據網上不是有嗎?很多公眾號都會列出來的。”
“數字是冰冷的呀。”
“嗯,你說的對。”
就跟她清理了這麽多具動物遺體一樣,如果她不做這一行,那麽對那些死去的動物的數字會沒什麽概念。
“所以……”段如槿道,“等把雲城的看完了,我就去柳城,要去上色的事情就得等我回來以後了。”
岑致覺得這樣跟段如槿聊正經事還是很舒服的,她起碼不用繃著神經去思考別的事情,而且她們的中心思想也都是一樣的,盡自己的努力為那些毛孩子做事。
沒花太久時間,岑致就先把車停了下來,再跟段如槿進了衛生院。
已經是第三次陪段如槿打針了,岑致早已熟門熟路,而這次她們又等了十來分鍾才輪到,再算上打完以後觀察的半小時,再從衛生院出來的時候天都暗了些,不過天際的晚霞正好,很燦爛。
岑致踩著自己的影子,她看了段如槿一眼,猶疑著問:“你等下怎麽回去?”
“你不送我?”
岑致拿出之前段如槿自己說的那套說辭:“那是你的私人地址。”
“……”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段如槿看著岑致被鍍上一層五彩霞光的臉,沉默了幾秒,還是老實地取出手機:“那我給我助理打個電話。”
岑致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自己還有別的認識的人。
“好的。”
岑致不願意被迫聽見段如槿說什麽,她率先拉開了車門進了車裡,給自己擰開了一瓶水喝了兩口,車門她沒關上,還留了大半條縫,而透過車窗她能清楚看見正在打電話的段如槿。
段如槿正抬頭看著天空,眉頭輕蹙著。
也不知道在聊什麽。
岑致沒心情也沒心思去猜,她拿出手機點開了微信,給隗樹發了消息過去:【預約一下幾天后。】
隗樹還是秒回:【又要光臨寒舍了?】
【是你想見的人。】
隗樹:【我不想見你,真夠自戀的!阿致!】
隗樹:【我想見段如槿。】
隗樹:【你能讓她來嗎?】
【我不能。】
岑致抿了下唇,沒有把功勞攬到自己身上,所以又跟著道:【是她自己想來。】
隗樹發了一整頁的問號和感歎號過來,而後又緊跟著發瘋似地發了一溜的表情包,等她刷屏差不多了,段如槿也打完電話進了車。
“我助理等下開車來接我。”
岑致把手機鎖屏:“嗯,行。”她問,“要多久?”
“要二十多分鍾,是不是有點太浪費你時間了?”
岑致搖頭:“沒有。”她望向天邊,“要不是這個機會,我都不會注意到這次的晚霞。”
“真不錯。”
“嗯?”
段如槿笑意彌漫:“我都沒想過跟你一起看晚霞這件事會真的發生。”
作者有話說:
哇這個評論有史以來最少我哭了
(沒關系我很堅強
第17章
岑致回到家裡也還在思考段如槿的那句話——
什麽叫會真的發生?是因為以前幻想過嗎?
這個念頭一出來,岑致自己都覺得很可笑,她是誰段如槿又是誰,她怎麽能夠這麽不知天高地厚。
可……
這話又的確是段如槿親口說的。
一直到岑致洗完澡她才把這些思緒趕了出去,因為溫凜敲了門。
溫凜拿著瓶紅酒站在門口,看得出來她已經喝了一些了,眼神都沒平時那麽清醒,見岑致開了門,她腦袋一歪:“喝點?”
岑致也在心煩意亂,“嗯”了一聲。
兩人就著茶幾面對面坐下,上面擺著岑致下樓去小區附近買的涼菜鹵味回來,正好她晚上因為想著段如槿的事情還忘記了吃飯。
溫凜仰頭把杯子裡的酒灌完,喊了她一聲:“岑致。”
岑致還沒喝,她不太愛喝酒,現在正拿著筷子夾菜往嘴裡塞,聽溫凜喊自己名字她也只是用鼻音發出一個音節來:“嗯?”
“你有想過回南城嗎?”溫凜盯著她。
岑致的動作一停,看向她,等著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去,她反問回去:“你想回去了?”
溫凜扯了下唇:“不是。”她歎口氣,“我媽打電話給我說,我奶奶這個月估計就得走了。”
岑致沒發表什麽意見,她垂了垂眼,內心也跟著歎氣。
溫凜家裡重男輕女,在溫凜的媽媽努力了三胎以後,終於生了個兒子出來,而作為大姐的她從小得到的就是最少的,不止是精神物質,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尤其是溫凜的奶奶從來隻偏袒弟弟,並沒有將她這個孫女放在眼裡,所以越長大越清醒,溫凜自己出來兼職,很少跟家裡聯系,一直到她大學畢業的時候,家裡就想讓她出錢供弟弟讀書和生活費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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