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好收的,結束了。”繆白把竿子收了回來,“已經有一籮筐了。”
孟柏這才低頭去看背簍,裡面全是青綠色的核桃皮,裡面的果實看起來很飽滿。
“哇,好多核桃,收來幹嘛?”
孟柏心想,應該是用來吃的,總之,不可能是用來打人的。
結果繆白輕飄飄地來了句:“打人。”
孟柏嚇了一跳,下意識去看繆白,結果發現她的眼裡含著笑,松了口氣,原來她是在開玩笑,不是真的會打人。
“怎麽可能,我才不信。”孟柏也笑了出來。
她見繆白眼神溫和不少,盡管沒說話。
“這麽多核桃,你吃得完呀?”
於是繆白彎下了腰,從背簍裡捧了幾顆核桃出來。
“伸手。”
“誒?”孟柏雖然困惑,但還是把手伸了出去,幾顆核桃落在她的掌心,她小心翼翼地捧著,明顯有些受寵若驚,“給我的?”
“確實吃不完。”
“謝謝!”就這麽幾顆平平無奇的核桃,讓孟柏心裡暖暖的。她沒忍住又多看了繆白一眼,卻因著面紗和頭巾,除了眼睛哪兒都看不到,“你為什麽要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的?”
一旦熟悉一些,問題就情不自禁多起來。
繆白看她一眼,眸子裡沒什麽情緒,但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見不得光。”
孟柏以為她在自嘲外貌,連忙安慰她:“長相不重要。”頓了頓,又覺得不妥,補了句:“我的意思是,這樣遮著掩著不會很悶嗎?”
“沒說長相。”繆白平淡的語氣:“只是單純的,見不得白天的光。”
真奇怪,她見不得白天的光?孟柏壓下困惑,又說:“可這是晚上?”
“習慣了。”
“我想看看你。”孟柏意識到這句話不太恰當,又加了個後綴反問:“可以嗎?”
“不可以。”
“所以為什麽見不得光呢?”
“你的問題好像很多。”
搞得孟柏瞬間沉默了,後知後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大概是那天晚上的緣故,她對繆白有種天然的親切感,於是繆白向她前進一步,比如說送她兩個核桃,她就忍不住想前進十步。
可仔細想想,好像也沒認識多久。
這種人與人之間的分寸真的很難把握。
正在孟柏猶豫要不要道歉時,繆白開口說話了:“這麽想知道為什麽?”
“當然想!”
“如果你有手電筒的話,或許我可以解答這個問題。”
“手電筒?”
“一切可以發出強烈光束的東西,都可以。”
她這麽一說,孟柏當然好奇極了。
真神奇,繆白到底想幹什麽?孟柏恨不得現在立馬就變成一個電筒來。
“那你等我,我回家拿去!”
那瞬間孟柏腦袋裡只有一個念頭:她一定要搞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她跑出院子,快速奔跑在回家的路上,同時心臟快速跳動,分不清是因為跑得快還是因為繆白了。
回家的時候,孟興仲還在看電視,見孟柏慌慌張張找手電筒,不免好奇:“幹嘛呢?”
“拿電筒。”翻翻找找,櫃子裡找到了,又告訴孟仲興:“我還得出去一趟。”
孟興仲突然警惕起來,“幹嘛?你又出去幹嘛?”
孟柏頓了腳步,喘了口氣,正色道:“剛和阿欣聊了兩句,我手裡不是拿著試卷和筆麽,她弟可調皮了,把我鋼筆撞地上了,大黑天的不知道飛哪兒去了,沒找著,我尋思拿著電筒再去找找。”
這是她今天第三次撒謊,都是為了去見繆白。
“你不是還傘嗎?”孟興仲眨了眨眼睛,“你還帶了作業出去呢?”
他也記不得了,記不得剛剛孟柏出去帶了什麽。
而那支鋼筆是去年孟興仲送給孟柏的生日禮物。
“帶了,我出去再找找。”
孟興仲並沒懷疑,在他的印象中孟柏就不是一個會撒謊的孩子,“去去,八點半之前你得回來。”
“好,知道了。”
孟柏捏著手電筒小跑著出門。
從堂屋跑出來,她打開電筒,一束光往屋外的田埂一掃。
所以光和繆白有什麽關系呢?這是一個待解答的問題。
她現在恨不得馬上衝到那院子去,思考著會有什麽神奇的東西等待著她。
因為期待,連行走的每一步都變得不尋常起來。
一路上孟柏用跑的,時間節省一大半,待到她跑到院子時,已經是氣喘籲籲的狀態。
她發現繆白依舊站在院子裡,似乎是在等她。
“電筒來了!”孟柏晃了晃手裡的電筒,“所以是為什麽?為什麽見不得光?”
兩人隔著幾米遠,繆白頎長的身影在黑夜下神秘迷人。
“要做好心理準備。”
孟柏心想,連那天晚上的奇幻畫面都見過了,她不相信繆白還能弄出什麽更玄幻的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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