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進行了一個晚上,直到黑夜散盡,繆白才松了口氣。
太能鬧騰了。
漸漸的,天開始擦亮,窗外落入一層薄薄的暖光,柔光落在孟柏的臉上,配上她入睡時的恬靜,讓繆白有一瞬間的恍然。
在漫無目的的歲月裡,繆白有時候已經忘了如何去欣賞美。
美麗好像變成了一種很普通的東西。
是孟柏讓她重新拾起了這種能力,她仔細觀察孟柏的臉頰,感歎著青春的魅力。
孟柏可以什麽都不做,就這樣簡簡單單閉上眼睛睡覺,也會讓人心裡萌發讚歎。
好看的,是好看的。
繆白勾起唇角,食指落在孟柏的額頭上,輕輕點了兩下。
她希望,全世界的好夢都屬於孟柏,當月亮升起,當晨光初現,不管什麽時候,美夢都屬於她,一定屬於她。
*
這一覺睡得相當舒服,加上難得逢上周末,孟柏自然就懶床了。
孟柏睡醒時,下意識往身旁摸了一下,沒摸到繆白,但摸到了那塊懷表。
繆白已經走了,一如往常,天亮了她就選擇離開。
孟柏將表捏在手裡,眯著眼睛看了眼,時間是十點鍾。
房間外,聽到孟興仲持續咳嗽的聲音,應該是在抽煙。
孟柏磨磨蹭蹭起身,忽然聽到門外林麗的聲音:
“來了呀!嗯,她在屋裡呢。”
“那我先進去了嗷!”
是周安的聲音,接著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周安咚咚敲了兩聲門,推門而入。
來得急促,反手將門一關,幾步走到床邊上,壓低了聲音說:
“懶豬,你怎麽還在睡!”周安往床邊一坐,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嗯?你房間裡好香。”
孟柏隨口敷衍:“我身上的香味吧。”
周安搖搖頭,“不是!更濃一點,更香一點,這是什麽味道啊,好好聞!”她一副揶揄的模樣,笑著看了孟柏一眼:“這房間不會誰來過吧?”
孟柏才不回答她這個問題,鑽進被窩裡開始換衣服。
敏銳如周安,怎麽可能沒發覺孟柏的異常。
“不會是繆白吧?”
孟柏:“!”
周安湊近了,又嗅了嗅,“不是你,絕對不是你,真是她?”
“不是。”孟柏視線避開,她原本就是不會撒謊的類型,加上周安對她太了解,怎麽可能不知道她在撒謊。
“不是吧,你們關系已經好成這樣?”
孟柏猛然抬頭,小聲說:“不要讓任何人知道!”
“嘶——”周安擠了擠眉頭,“你們什麽關系呐?”
孟柏覺得很奇怪,“還能什麽關系,就朋友啊。”
“繆小姐不是喜歡女人?”
孟柏可不想聽到這個答案,這是她想刻意回避的問題,不願意去思考,更不願意做任何假設。
“我不會是她喜歡的類型!她喜歡的是成熟女人!我,我算什麽,我就一個小姑娘,我們關系很單純。”
是的吧,繆白應該喜歡成熟那一款,例如故事裡說的那個唱戲的女人,她年紀一定比繆白大,雖然從未見過面,但孟柏都能想象到對方的模樣。
要說外表和心態上,她和那人大概是天差地別,一個往東一個往西,搭不上邊。
“那不一定。”周安仔細觀察孟柏,明顯感受到孟柏的異樣,“孟崽,你是不是打算什麽都不和我說了?你喜歡她就喜歡唄,遮遮掩掩的幹嘛。”
喜歡?
且不說這個詞對孟柏來說有多陌生,光是把這個詞和繆白沾上關系,都會覺得很奇怪。
“我喜歡她什麽?”孟柏挺認真的表情看向周安:“我不喜歡她。”
“真的不喜歡?”
“什麽算喜歡?周安你知道嗎?你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們都不知道,所以怎麽討論這個話題。”
周安那雙純澈的眼睛看著孟柏,瞳仁裡閃爍著清湛的光。
她細細一想,是那麽回事。
但很快又想起什麽,直截了當地說:“我確實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不過我聽我哥說,喜歡一個人就想和她接吻,你會想和繆白接吻嗎?好像也不會想吧,好吧,那可能真的不是喜歡。”
周安自問自答,邏輯自洽。
這邊孟柏卻突然沉默了。
接吻嗎?
周安不提她都快忘了。
這是一個秘密,關於昨晚的夢,一個隱秘晦澀,難以啟齒的夢。
如果說想和一個人接吻就代表了喜歡的話,那孟柏可能真的沒辦法說服自己。
她趕緊從床上起身,轉移了話題:“今天我們去哪兒玩?”
“徐舟說咱們不然坐車去城裡玩那個。”
“哪個?”
“海盜飛船,十塊錢一個人,能玩十分鍾。”
“不玩,太貴了。”孟柏回頭又看了周安一眼,心又軟了下來,“算了,還是玩吧,咱們總不能永遠都當土包子,得試試新鮮事。”
周安揚唇,揮舞手臂,“這才對嘛!生日就該有例外啦!”
孟柏也笑了出來:“我爸給我買了一輛新的自行車,咱們騎車去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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