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
“你居然不覺得這個拍攝手法很神奇。”李訴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孟柏臉上,有打量,“真不覺得神奇?”
孟柏找補:“那很神奇。”
“看來你真的沒覺得多神奇,敷衍我呢。”李訴看著孟柏,“所以你遇到過嗎?”
你遇到過嗎?
這句話很隱晦,言外之意是,你遇到過比這更神奇的事嗎?所以這都不足以讓你內心有所波瀾。聽得懂的人自然能聽懂。
孟柏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她下意識搖頭,“沒有。”
“你眼神飄了,你在撒謊。”
孟柏出其不意地笑了一下,“你明明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你還要問我,我能知道什麽呢?我真不知道。”
“那倒是。”李訴又將話圓了回去,他並沒有逼迫孟柏,而是說:“不管怎麽樣,我的宗旨只有一個,那就是替這樁案子伸冤。至於其他的,我並不想了解太多,所以你放心。”
仿佛是在告訴孟柏,就算你遇到了超自然事物,那是你的事情,我關心的,只有和案件相關。
但孟柏警惕心真的很強,她不想因為自己一個疏忽,將繆白暴露在大眾視線,所以她依舊什麽都沒說。
見孟柏這裡撬不出什麽,李訴隻好作罷。
“那今天就到這裡。”李訴歎了口氣,“謝謝你的配合。”
“沒事。”
孟柏已經起身,她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裡。
李訴帶她出去,兩人一同出門,臨到門前李訴又頓了腳步,問孟柏:“你也希望壞人伏法的,對吧?”
“當然了。”
“那就好,什麽時候想找我聊天都行。”
“嗯。”
*
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雪下得特別大。
周安和徐舟問孟柏,問她剛剛李訴說了什麽。
孟柏搖頭,表示自己有點累,什麽都不想說。
於是便也沒再追問下去。
確實很累了,開開心心出門,去城裡看煙花,結果煙花沒看到,看到了空棺材。
別說周安和徐舟了,連孟興仲都是沉默的。
盡管有很多事情需要說清楚,但大家都默契的沒有再說話。
從派出所到家大概只需要十分鍾的步行距離,他們慢慢往前走,雪聲漸微。
往前走了幾百米,估摸著時間應該將近十二點,家家戶戶都已經入了眠,四周都是黑漆漆的。
孟興仲走在前,步伐並不快,他走著走著回頭看孟柏她們。
“這麽晚了,怎麽不走快點?”
孟柏抬眼,“在走了。”
孟興仲頓了腳步,有要等她們一同走的意思。
於是狹窄的小路上,四人幾乎是並排而行。
孟興仲說:“總覺得這事情玄乎得很,你們以後少出門。”
“爸,不是今天不說這個麽?”
“得,不說不說。”他硬生生將話又咽了回去,但終究是憋不住,“可我總覺得奇奇怪怪的,別真有什麽髒東西,明天去廟裡給你們求求符。”
孟柏心沉了一下,“怎麽可能,別多想。”
話音剛落,身後的風吹了起來,席卷著一股涼意,緩慢貼上四人的背脊。
孟柏立馬轉過身看了一眼,卻什麽都沒看到。
孟興仲裹了裹身上的皮衣,“今年冬天太冷,連你爹我這件衣服都抵不了冷風!你說離譜不離譜!”
他這件皮衣跟了他十幾年,每年冬天都穿,總是說暖和,從沒說過冷。
寒風裹著雪花快速從天空降落,落在冰冷的發梢和眉毛上,寂靜的小鎮填滿了風聲,不遠處寬闊的田埂裡臥了無數的冬菜,氣氛再次安靜。
沿著這條小路一直往前,視線都很開闊。
孟興仲思索著事情,眼神麻木地直視前方。
而也就是那麽一瞬間——
一道白影從田埂另一方快速閃過,快到不過眨眼之間,一下子便消失了。
孟興仲一下子停下腳步,大聲說:“你們看到沒有!”
事實上,周安和徐舟都看到了。
可孟柏在她們手臂上輕輕掐了一下。
周安木訥地搖頭,“沒,沒有。”
徐舟喉嚨滑動了一下,“什麽?我也沒看到。”
孟柏更是否決。
孟興仲深信不疑,“那道影子,你們沒看見嗎?一下子從田埂那邊竄了過去。”孟興仲索性不走了,從兜裡摸出煙來,“他娘的,哪兒能是人啊,還真是奇了怪了。”
孟柏比他更心煩意亂,因為那道影子很明顯不是繆白的。
“爸,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好不好,會把周安嚇到的。”
孟興仲這才後知後覺,他表情有些抱歉,“得,是叔叔今晚神叨叨了。這麽晚了,我送你們回家吧。”
孟柏勾著周安和徐舟的手臂,“她倆今晚不回,和我睡。”
孟興仲漫不經心點點頭,“也行。”
回家的路上,孟興仲好像不太確定,旁敲側擊又問孟柏,真的什麽都沒看到嗎。
孟柏被他問得有些煩躁,“爸,真沒有,真的沒有,這世上是沒有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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