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台階上的門打開了,屋裡一片漆黑。門打開,就意味著繆白讓孟柏她們進去。
盡管不是第一次進入,徐舟心裡還是發毛。
繆白家裡很黑的,現在是大白天,裡面依舊不見一縷光。
“周安。”徐舟往周安靠近一些,挽著她的手臂,“你帶著我。”
“嗤,你膽子也太小了,她是繆白,又不是鬼。”
徐舟:“......”
她怕的不是繆白,是黑暗。
孟柏倒是很自然,她就像回自己家一樣,步履平緩踏上台階,她如此淡定,讓徐舟心裡那點不安緩下來。
進入堂屋,視線很黑,但有微弱的光,一張古老的金絲楠木桌擺在面前,上面放了一個淡茶色的水壺,壺口冒著水氣,一旁的銅質空瓶裡立著一根蠟燭,淡薄的燭光閃爍著,而繆白則隱於燭光之後。
她坐著,神情淡漠,沒什麽特別的表情,目光落在桌面上,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下一秒,吱嘎——
身後厚重的木門也闔上了。
四周忽然變得很黑,除了桌上蠟燭的光,幾乎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徐舟上前一步,緊緊挽著周安的胳膊,她發現周安忽然也不開玩笑了。
很冷。
這裡忽然很冷。
繆白抬起眼簾,看了周安和徐舟一眼,小聲問:“是害怕了麽?別怕,過來坐。”
周安壓下心頭的不安,瘋狂搖頭,“沒有沒有,就是好冷。”
孟柏皺了一下眉頭,她似乎也感受到這種不同往常的寒意。
繆白食指點了點桌面,“不怕,你們來,都坐下。”
繆白的聲音是和緩的,若是不說話,倒是覺得這裡面有些恐怖了,但她一開口,那種不安的感覺消散許多。
周安拉著徐舟坐下,孟柏也坐在繆白身旁。
孟柏很直接:“什麽時候開始?現在嗎?”
周安一臉懵:“開始什麽?什麽開始?”
在來這裡之前,孟柏什麽都沒說,所以周安一概不知。
“事情是這樣的,我來解釋。”繆白看向周安和徐舟,“我想要孟柏幫我搜集證據,進入我的幻術裡,能懂嗎?”
“我懂——”周安皺了一下眉頭,又搖頭,“好吧,其實不太懂。”
繆白補充:“是關於周一正的。”
周安和徐舟對視一眼,心臟重重跳了一下,好像大概明白了。
隨即繆白又說:“你們會害怕嗎?”她頓了頓,目光在不遠處的掠過,“會害怕和你們有過幾面之緣的周一正老師嗎?”
周安搖頭,“我不怕啊,他還蠻帥的不是嗎?”
這個緊要關頭還能開玩笑的,估計也只有周安了。
徐舟比周安敏銳許多,自先前進來那一刻開始,便覺得這裡的氣場和平常不太一樣,心裡正琢磨著會不會有別的可能,比如——
“他在這裡?”
徐舟話一出,周安表情愣住,表情隨之凝固。
“難怪。”孟柏皺了一下眉頭,“難怪有點兒冷。”
三人齊刷刷看著繆白。
面對眾人的困惑,繆白的回答是:“對,他在這裡。”
“哪裡?”孟柏環顧四周,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到。
“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害怕嚇到你們。”
周安哆嗦:“我們看不見他才害怕好吧。”
徐舟點頭,“讓他出來吧,我現在感覺怪冷的,看不到人,有點兒不舒服。”
繆白目光一轉,視線落在房間門口,那裡確實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到,可以確定的是,裡面有人,因為大家都聽到腳步聲了。
救命,他走路還有聲音呐?
很快,一張面孔出現在眾人視線裡,卻不是周一正的,而是——
周安:“!!!!!”
徐舟:“!!!!!”
孟柏松了口氣,“啊?許芹老師?你怎麽在這裡!!”
話音剛落,繆白身旁忽然閃現一道白影,同時一道男聲響起:“我呢,沒人看到我嗎?”
周安側目,往繆白身旁一瞥,下一秒,幾乎麻溜站起身來,幾步後仰:“臥槽!!!!!!”
徐舟其次,發出尖叫:“啊啊啊啊啊鬼啊!!!!!!!!!!”
周一正見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出現得太突兀了!!!”
許芹走過來抱著徐舟和周安,覷了周一正一眼,“你出現的時候能不能給人家一點心理準備,別嚇著她們了。”
周安反手就抱住許芹的胳膊,嗚嗚咽咽:“嚇到了,已經嚇到了。”
對比起來,孟柏就要淡定許多了。
她甚至和周一正打了個招呼:“周一正,老師?”她頓了頓,“老師好。”
這邊,周一正回過頭看孟柏一眼,眼裡噙著和藹的笑:“小孟,你好。”
實際上,周一正長相並不可怕,他還是那副模樣,和當初上課的時候相差無幾,英俊的,秀氣的,但渾身依舊透著一股陰冷氣質的,不過,現在他在笑,並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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