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不過一眨眼的時間,孟柏感受到繆白的靠近,而後便覺得自己腳下好空,待到她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時,發現眼前一片虛影,房屋和樹都快速後退。
“別怕,閉上眼睛。”繆白的聲音在耳邊再次響起。
孟柏閉上眼,風聲在耳邊響起。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她覺得繆白大概率是在帶著她飛。世界又成了她們倆的,沒人看得見她們。
很快,腳下有了真實感,孟柏再次睜開眼時,發現已經在二叔家門口了。
周安正躲在一角,趴在牆口一瞬不瞬看著車子的方向。
繆白讓孟柏去找周安,她來解決這件事情。
孟柏跑到周安身旁,拍了怕她的肩膀。
周安一哆嗦,回過頭嚇了一跳,“靠!你怎麽就回來了!”
“半路遇見繆白了。”
周安環顧四周,“繆白呢?”
“在那邊。”孟柏指了指空地的方向,“你看不見她。”
白天看不見繆白。
周安早已習慣,她問孟柏:“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
孟柏盯著轎車的方向,視線裡,繆白穿著黑色鬥笠站在白雪裡尤為扎眼。
“繆白走到車窗門口了。”
周安提了一口氣,靜靜看著車的方向。
暫時沒有任何動靜。
孟柏眼色有變:“繆白到車裡去了。”
“到車裡去了?”
“她直接進去了。”
周安拍拍心臟,好吧她還是不適應繆白不是人類這件事,忘記繆白可以穿過一切物體了。
兩人靜靜等候。
一秒、兩秒、三秒......
在第三秒鍾,轎車的門打開,一聲驚天破地的男孩兒哭聲。家長聞言趕忙從院子裡跑出來,一個中年婦女面目驚慌:
“二娃?二娃?怎滴了二娃!二娃你在哪?”
男孩從車裡跌跌撞撞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哭嚎:“爺爺摸我,爺爺摸我,爺爺摸我......”
下一秒,男人從車裡走出來,他摘下墨鏡,臉上露出祥和的笑容,對著家長一笑:“小孩兒我帶車上待了一會兒~”
那家長見出來的人是他,連忙面露笑容。
“辛老板,原來是辛老板!”
他叫辛鄒,負責開發拆遷的總負責人,原本以為他是政府的人,了解來才知道還是一個開發商,村名不知資本家的厲害,只知道有人要給錢,給錢就是爺。
政府根本就不拆這裡,是他自己要買地,煽動這些人賣給他,好圈一個大型馬場。
男孩兒還在哭:“媽,爺爺摸我,摸我。”
女人不當回事,摸摸男孩兒的腦袋,“爺爺喜歡你,才抱你咧!”
五六歲的男孩兒,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辛鄒慈眉善目,“挺可愛,見他在雪地裡玩,冷,就帶他上車避風去了。逗他玩,捏了捏他的小臉蛋,害怕了,哭啼啼跑出來。你兒子怪可愛的,和我孫子差不多大!”
“呸!”這邊的周安暗自啐了一口,總算知道虛偽兩個字怎麽寫,裝的!剛剛摸的時候明明不是這個表情。
但這李二嫂怎麽會明白這背後的乾坤,隻覺得辛老板帶自家兒子上車玩,是孩子的福氣,是老板人和善。
“這小孩兒就是怕生!”張二嫂還有點遺憾的意味,拍了拍兒子的腦袋,“辛老板要不要進屋坐坐?”
辛鄒擺擺手。
不多時,他的手下從二叔家走出來,手裡拿著一份合同。
那男人一看也不是什麽好東西,賊眉鼠眼的。
“繆白呢?”周安什麽都看不到,“繆白現在在幹嘛?”
“繆白在那個男的身後。”
“身後?”
孟柏又說:“繆白的手抬起來了,我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話音剛落,那手下正興衝衝朝辛鄒走去,未料腳下一滑,手裡的合同飛出去,啪的一聲落在辛鄒的臉蛋上,仿佛是用這合同給了辛鄒一巴掌。
張二嫂看呆了。
這......這也行?
這也太不巧了吧。
下手也懵了,連忙從雪地裡爬起來,“老大!老大你沒事吧!他媽的我這剛買的皮鞋就是滑!”
辛鄒這被打得莫名其妙,面不改色,牙根卻咬緊了。
“沒事,拿合同,先走。”
說完,他轉過身,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平地裡,車子竟然往後溜了一大截,車門往後一刮,刮在了辛鄒的身上,他一下子就被弄倒在地。
手下嚇得慌,連忙跑過去拉手刹。
“老大!老大!”
辛鄒臉色煞白,從地裡爬起來,覺得大白天的撞了鬼。
張二嫂也慌了,嘀咕:“這四輪子的東西怎麽在平地裡還倒著走呢。”話末,又趕忙跑過去慰問:“辛老板你沒事吧?”
身後,張二娃還在哭哭啼啼,辛鄒聽到他的哭聲,頓時心驚,背後升起一絲涼意,拒絕了張二嫂要拉他的手。
“沒事。”辛鄒從地裡爬起來,拍拍身上的雪,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覺得今天有點邪乎,不宜久留,“走,趕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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