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澄搖頭,她掀開被子:“我教陛下。”
季昭看了看時間:“現在?”
喻澄:“陛下睡不著不是嗎?”
沈一燦和陳杏子最近迷上了去隔壁寢打牌放松,時不時地聽到隔壁傳來“最後一把真的最後一把了!”最後到現在也沒有散場。
宿舍就她們兩個,季昭發愁福利的事,在下鋪輾轉反側,想著苦皇帝臣子也不能好過,就爬上來“騷擾”喻澄了。
喻澄從上鋪一躍而下,輕飄飄地落在地上:“走吧。”
季昭還踩在梯子上:“……你這樣讓我很尷尬。”
喻澄抿了抿唇,想了會兒,伸出手:“陛下跳下來,我會接住你的。”
季昭自持身份,才不願這麽被喻澄抱著,理了理衣領,一步一個階梯地從梯子上下來了,她抬了抬下巴:“去練習室。”
喻澄問:“不換衣服嗎?”
季昭:“跳會兒就回來睡覺了,換來換去麻煩。”
雖然已經過了零點,但最近天晴,月亮如玉盤般懸掛在空中,傾瀉下來的光與路燈交相輝映,一路明亮。
她們隨便在一樓選了間練習室,房間本不大,一整面牆的鏡子給人造成視覺的偏差,讓人恍然以為空間遼闊。
季昭站在鏡子前,隨手用鯊魚夾把長發盤起,她盤發技術不良,鬢邊散下一兩縷發,不顯得亂,反倒多了幾分溫婉可人。
季昭往旁邊讓了讓:“喻愛卿示范。”
喻澄:“……?”
她怎麽覺得陛下就是想看她跳呢?
可再看陛下的神情,嚴肅認真,是一副求知好學的模樣,完全沒有要看她笑話的意思,她把心裡的懷疑按捺下去,深覺自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季昭現在已經能熟練地運用平板,從音樂軟件裡搜出《怎麽辦》,抬手示意:“請吧。”
喻澄擺好準備動作。
雙手背於身後,隨著BGM的響起,腳跟著走位,這首歌季昭聽過無數遍了,早就會唱了,也跟著唱:“為什麽/你為什麽/老是把空氣全都吸光了。”
經過同隊人的不懈努力,喻澄的表情管理與日俱增,原本木著的神情在歌聲響起的那一秒忽然變得生動起來,她對著季昭輕眨了下左眼,身體隨著旋律扭動,右手放在左心口:“害得我/你害得我/在你面前呼吸急促需要叫救護車……”
雖然喻澄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但季昭在最開始確實不是君子之腹。
要知道,喻大將軍十五歲上戰場,在軍中威嚴甚重,三軍無一不從,像這樣女兒家的神情和姿態,她當然看得新奇。
新奇完了,也覺喻澄業務能力驚人,又在心裡生出好奇。
喻澄在之前,有喜歡過人嗎?
似乎是沒有的。
作為皇帝,要操心的事實在太多,雖然大臣分憂,但事事也要她拿主意,當然也包括各位大臣們的婚事。
有的大臣三妻四妾家庭美滿,有的大臣不沾男色沉迷工作,而有的大臣熱愛搞辦公室戀情,今天跟禮部的尚書曖昧,明日跟工部的員外眼神勾絲,被她叫到禦書房談心:磨鏡可以,朕支持,但切記不要影響工作。
大臣自然惶恐,又忍不住多說一句:“陛下還是管管喻大將軍吧,聽說邊疆喻大將軍府邸被送的男人滿院子都住不下了!”
季昭大驚,立刻差人去調查。
一調查才知道是鄰國進貢,喻將軍帶兵辛苦,又無婚配,小小玩意不成敬意,隻供喻將軍放松。這理由說得頭頭是道,隱隱還有責備皇帝不關心將軍家事的意思。
季昭聽聞,哼了一聲:“喻將軍也不嫌髒!”
掌事宮女回稟,當天怎麽送過來的,喻大將軍又怎麽給送了回去,整個喻大將軍府連個男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喻將軍也警告了鄰國來使,不要耍花心思,她無心男女之事。
季昭這才滿意,關心愛卿,可有心儀之人。
當時喻澄呈上的奏折是怎麽說的來著?季昭看著喻澄跳完了副歌部分,臉上的笑容迅速褪去,又恢復了原來的面無表情,她忍俊不禁:“喻將軍好甜。”
喻澄臉色微微一變:“……謝陛下誇獎。”
想起來了。
季昭把音樂按暫停,想起喻澄的奏折。
奏折上寫:邊疆未平,微臣無心男女之事,感念陛下掛心,望陛下龍體安康。
現在也沒邊疆要喻澄平了,喻澄會有喜歡的人嗎?
喻澄喜歡什麽類型的人?
“陛下?”喻澄蹲在她面前:“陛下在想什麽?”
季昭回過神來,她慢吞吞地啊了一聲:“沒什麽,你跳得極好,看入迷了。”
喻澄:“陛下撒謊。”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