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收拾好盤子和食盒,收回去之後,用手指搔了幾下臉,“因為我們一起生活了很久嘛,這種事,稍微留意一下就知道。”
“那你還知道些什麽?一起生活了一千多年,不會只知道這個吧?”
清玉兩隻手交疊,撐住下巴,身體前傾,帶著些探究地看著燕歸。
她明明是一副認真探究的表情,燕歸卻覺得她似乎在逗自己。
“我當然知道很多啊,只要是你願意在我面前表露的,我都知道。”
你不願意展現給我的,我也想知道。
這話燕歸沒敢說,她怕清玉會覺得她窺探欲望太強,她怕清玉討厭甚至害怕這樣的她。但她不能否認,她就是想完全了解清玉。
“那不妨說出來聽聽?燕歸,你知道嗎?現在的你看上去很緊張,唇抿得有點緊,眉也微微皺著,肩膀也是,在繃著。這樣的你看上去很認真,也很可愛。我想大多數生靈都希望得到重視,尤其是被在意的生靈重視。今天的小點都很好吃,這是給你的謝禮,所以我會坦誠一點。”
“我很在意你,燕歸。這句話,你想怎麽理解都行。”
燕歸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話的意思。她覺得清玉是不是看了什麽書?還是無師自通了?要不然她為什麽變得這麽會說了?還是說清玉本來就知道她想聽什麽,想得到怎樣的反饋,只是出於種種考慮,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不得不說,她很吃這套。她很喜歡聽清玉說這樣的話,要是能再多說一點,再多做一點她喜歡的就好了。
“比如,你喜歡種辣椒,但不能吃辣,吃一點點沒關系,稍微多一點就會臉紅。所以你種的辣椒都是為了給我吃,我說的對嗎?”
“對,還有呢?”
“還有,你早就發現我在看話本子,但是一直沒說,還拿我的話本子去看。不僅如此,清玉,你有試著寫過話本吧?”
這下換清玉愣住,只是她見慣了大風大浪,區區一個寫話本被發現而已,不慌。
“這你都知道了?”
一點都不慌是不可能的,她寫的東西要是被燕歸看到了怎麽辦?雖然不是以她自己為原型,但那也是兩個女子的故事。
等一下,原型真的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嗎?
清玉仔細回憶,發現似乎是有一點點關系。她寫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加了點與自己有關的內容。
“我是不是不說這個比較好?”
清玉一直不說話,就這麽面無表情地看著桌子,她有點慌。這應該是清玉不想讓她知道的秘密吧?她就這麽說了,清玉會生氣吧?
還不等燕歸熟練地道歉,清玉開口了。
“沒事,我只是有點驚訝,你會知道這件事。”
又是一陣沉默,燕歸尷尬又忐忑,快要坐不住的時候,清玉又開口了。
“那裡面的內容,你看了嗎?”
“怎麽會?那是你寫的東西,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我不會看的。你放心,我連碰都沒有碰過。因為你放在桌子上,我只看到了書名。”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說些正事吧。你來找我,肯定不會隻想和我說這些。”
一提到正事,燕歸坐直了,把今日發生的一切如實告知。
“原來如此,溯昊這是想借你之手,以人界為借口,除掉那些他早就看不順眼的存在。這是想讓你成為大眾眼裡的天界的走狗,想讓你被記恨,從而破壞你好不容易建立的人脈。”
清玉眼神發冷,“溯昊,好手段。”
“你想怎麽做?”
“我只能在完成任務的前提下,盡力保全他想除掉的人。當然,我是說確實沒有為禍六界的。一次完不成任務還能找借口,但溯昊不會隻讓我做一次這種事的。只能盡力周旋了,然後加快尋找雙親的速度了。”
提到雙親,燕歸笑不出來。在天界待了幾百年,她的地位不低,已經可以去很多地方了。可無論怎麽尋找,還是沒有半點線索。那麽還有一種可能,她的雙親可能被溯昊藏在身邊。也就是說,她們很可能在溯昊的居所以及他經常出現的地方。
說完正事,清玉發現燕歸情緒低落,便想轉移話題,問起了那兩柄劍。
“它們叫什麽?”
燕歸暫時將想不出答案的問題拋到腦後,回道:“藍色的這把叫如臨淵,紅色的這把叫蓮。”
清玉覺得這兩把劍的名字很好聽,過了一會兒才意識到第二柄劍的名字和她的本體一樣,都帶了個蓮字。
是她想多了,才會覺得冥冥之中,有關燕歸的一切總能繞到她身上。燕歸也注意到了這點,想了想還是告訴清玉:“這柄劍確實喝蓮花有關,不單單只是名字有關。你是冰玉蓮花,這柄劍是紅蓮,都是蓮花,能力卻不一樣。這柄劍,可以讓我再度浴火重生。”
鳳凰浴火便可重生,卻不會次次都能重生。修為不足者,僅有一次機會。而每次重生之後,修為便會大漲,甚至是脫胎換骨。
“也就是說,你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燕歸,不要鋌而走險。”
燕歸在這個時候將蓮的秘密告訴她,清玉就已經猜出了燕歸想做什麽。
“不到萬不得已,我是不會用它的。”
這並不是承諾,燕歸就沒想過自己能安然無恙地回到靈界。正如她所想的那樣,溯昊將她派去的地方越來越危險,有那麽兩次,險些喪命。就這樣幫著溯昊解決了一個個麻煩之後,燕歸又升了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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