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皇,難道你真的信了那些誣蔑之言?”
“我不是說了,要看證據嗎?”
裝有魂魄的罐子被一一打開,搜集來的證據上的文字飄到空中,放大之後呈現在神仙眼前。他們感受到了魂魄之上的熟悉的力量,看著陳述天帝所犯之罪的文字,不是一點動搖都沒有。
“我明白了,幾位是想與天界為敵?”
溯昊到底是見過風浪的老東西,哪怕這些證據都是真的,表面上也不見慌亂。只要他不承認,只要把話題引到其他幾界意圖聯合攻打天界上,就還有機會扭轉大局。
前提是,審判不成立。
路清染、玉枕風、鹿白月,古月明異口同聲,說出了溯昊最不想聽見的那句話。
以界主之名,發起對天帝的審判。
五位界主聯合,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只是那時候,被審判的是上任人皇。溯昊想到上任人皇受過的折磨,難得怕了一次。那種地方,他不想去,因為去了就跑不了,管你有多厲害,管你以前是不是天帝,都只能魂飛魄散。
“審判成立。”
那是最初神的聲音,五位界主的訴求不可忽視,這個世界真正的至高神明回應了她們。
本想維護天帝的神仙也好,天兵天將也罷,都收起了法器,沉默退到一邊。比起界主,最初神才是他們最不能違抗的神明。如果天帝真的有罪,天界也是絕不能護著他的。不僅如此,還得為了天界的將來,表明立場,與罪君割席。是了,假如溯昊罪名成立,膽敢反抗,神仙們得第一個出手。
下一瞬,六位界主消失在原地。
“怎麽辦?天帝他真的有罪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初的神明是公正的,那位不喜歡對六界過多插手,不會偏袒也不會包庇。”
無垠之地,在這裡,一場對於天帝對審判正式開始。
最初神沒有露面,但六位界主知道,她一直在看著她們。
審判非常順利,證據齊全的情況下,溯昊的狡辯是蒼白無力的。分身的魂魄盡數回到溯昊體內,更加證明了溯昊就是有罪之君。
然而,對溯昊的審判遠不止於此。
路清染開始翻陳年舊帳,包括兩位鳳凰,以及她和沐雲然。
“清玉和燕歸,以及燕歸的雙親,她們是怎麽死的,你應該清楚。”
溯好反駁,“你說的我不清楚,我是有兩位鳳凰養母,可她們只是下落不明,何談死亡?”
路清染笑得充滿諷刺,她在嘲笑溯昊,死到臨頭還嘴硬。哪怕知道自己即將面臨什麽,也不肯說出實話,不肯讓自己的罪責更重,更不會奢望一個或許能減輕他身上的責罰的機會。也是,這裡可沒有自首就從輕發落一說。
“那你看看這個?”
無垠之地突然出現了一個女子,一身白衣,墨發高束。她一來,溯昊第一時間認出了她。
“你是錦?!”
最初神沒有說話,她並不介意這位闖入者。路清染幾人不認識她,確認識她手裡的那個琉璃瓶。
琉璃瓶本應在玉臨風手裡,怎麽突然到了這位女子手中?路清染剛想問,錦就打斷了她。
“幾位別急,我和你們一樣,都是溯昊的敵人。”
錦當著幾人的面,破開了輪回鎖,鄭重的交給路清染。
“我的兩位養母,是時候重回自由了。”
路清染等人震驚於錦竟然能打開輪回鎖,但是比這個還重要的是,看看琉璃瓶裡兩位鳳凰對魂魄有沒有缺損。
鳳凰的魂魄飛出琉璃瓶,與此同時,沐雲然飛到空中,變回鳳凰模樣,與雙親團聚。
鳳凰的魂魄一下子就認出了沐雲然,她們用翅膀將沐雲然摟在懷裡,彼此之間旁若無人地在親昵。
“溯昊,你怎麽也這麽震驚?你別忘了,我們以前共用一個身體,你用輪回鎖鎖住兩位養母的時候,我也在。所以輪回鎖也記得我,盡管我已經成為了真正的人。溯昊,你做的那些事,我來講給她們聽吧。”
溯昊想讓錦閉嘴,可他發現自己無法說話,身體也動不了,他只能被迫聽著錦將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一一道出。他是怎麽欺騙她的,又是怎麽欺騙、殺害養母的,還有前任天帝,是怎麽被迫將位置讓給他的。一樁樁一件件,無不顯露溯昊的罪惡,訴說著他如何德不配位。
根本就不用戰鬥,因為溯昊無法反抗。或許他應該在最初神出手之前就動手,或許還能活命。
“把你關在這裡,讓你接受懲罰固然不錯。可你身份特殊,這裡並不能讓你魂飛魄散。也是我傻,信了你的鬼話,與你的命運糾葛在一起,這罪責有一部分也算在了我頭上。也罷,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我的愚蠢,我理應付出代價。”
錦看向空中,在那裡,有她無比思念的兩位養母。她們也正在注視著她,眼裡並無怨恨,只有一如往昔的慈愛,以及依依不舍。她又看向沐雲然,這個並不熟悉的妹妹。
“希望我們還能再見。”
錦義無反顧地走向她的結局,她化作天地間最純淨的靈氣,衝向溯昊。
誰都來不及阻止,錦就這樣與溯昊同歸於盡。
沐雲然隻來得及收起一白一黑的兩小團殘余之氣,望向虛空,希望最初神來定奪。
最初神始終是個樂子神,她不喜歡多管閑事,只是身在其位,不得不乾。這種小事,她決定交給沐雲然和路清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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