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車子剛到樓下, 就看到滿地掉落的玻璃。除了沐溪發定位的這棟樓,對面樓的玻璃外牆也沒了一大片, 還有好多玻璃都震裂了, 不時往下掉碎玻璃渣。
幸好這時候不是上班點,樓下沒有行人, 沒有人被砸到。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掉玻璃的區域,沿著屋簷進入公司大樓。
幾個保安戰戰兢兢地縮在大樓門口看著外面, 還有正在打電話的。
龍秘書報出沐言發過來的辦公文件所寫的公司名稱,問保安在幾樓。
保安說:“十九樓, 怎麽了?”
龍秘書邁開大步就往裡去。
保安追上去,問他:“你是幹什麽的?”
龍秘書聽到救護車的鳴笛聲傳來, 扭頭對追上來的保安說:“救護車快到了, 麻煩告訴他們一聲, 人在十九樓。”他說完,扭頭飛奔到電梯口, 按下開關。好在電梯停在一層。
沒一會兒, 電梯到了。
玻璃大門全碎, 掉得滿地玻璃渣。
龍秘書繞過玻璃渣進去就看到辦公室都給拆了, 天花板都掉下來了,辦公桌、隔斷間碎了一大片, 滿地的辦公用品、紙張,兩個保安正小心翼翼地往承重柱靠近, 一個還在問:“隊長,你說那是活的還是死的?”
承重柱下有一個人,呈盤腿打坐的姿勢,背靠著柱子坐著,微仰起頭,後腦杓頂在牆上。
她穿著裙子已經看不出原來的顏色,全是血,連披散的頭髮都讓血糊上了。臉上、胳膊上、腿上全是一道道裂開的猙獰傷痕,臉上全是血汙,其中一邊臉被劃開大口子,皮翻肉綻的,臉都變了形,親媽來了都不認識。
保安嚇到了,哆嗦著問:“隊長,這是凶殺嗎?”
保安隊長說:“保護好現場。喂喂,你別靠近,你誰啊?”
龍秘書湊上前摸摸鼻息,還有氣。他怕造成二次傷害,不敢動,隻焦急地等著救護車到。
保安隊長湊過去,問:“你誰呀?這又是誰?這……發生什麽事了?”
龍秘書說:“不知道,這是我們老板的孩子,我只是接到消息趕來的。”他說完,摸出名片,遞給保安,說:“打壞的東西我們賠,包括損毀的外牆什麽的,請幫忙聯系你們經理。”
一聽是來賠償的,保安隊長立即拿出手機撥打了經理電話。
龍秘書在旁邊一邊守著沐溪,一邊跟物業公司和被打壞辦公室的公司老板聯系,處理善後事宜。現在到處都是監控,有些消息傳出去,影響不太好。
沐言的車子開得飛快,在醫護人員把沐溪抬上擔架運到樓下的時候,她剛好趕到。
她湊到沐溪身邊,都沒敢認。她急聲問:“醫生,我妹妹怎麽樣?”
醫生一聽,家屬到了,讓她趕緊上車,跟著一起去醫院。
救護車抵達醫院,醫護人員把沐溪的擔架抬下車,推著擔架呼呼地往裡跑,直奔搶救室,邊跑邊喊:“這裡有個重傷患者,需要馬上搶救……”值班醫生、護車都過來了,直接把搶救室給擠得沒沐言下腳的地兒。她守在外面,手腳猛打哆嗦,嚇的。
車上的監護儀顯示,沐溪的心跳很慢,隔好幾秒才跳一下。她的傷口都已經不流血了。
一個穿著西裝身高至少有一米八幾的年輕男子來到急救室外,擠到搶救室,又被護車給趕了出來。他靠在門口,摸出手機打字聊天,不時往搶救室看一眼,臉上並無緊張之色,一片淡定。
有護士拿著單據出來,喊:“沐溪家屬,沐溪家屬。”
沐言和門邊靠著的年輕男子同時出聲:“這兒!”
護士說:“交費。”
年輕男子一把接過繳費單,剛要掃碼繳費,沐言一把拽住單子。
沐言問:“你是沐溪的家屬嗎?”
年輕男子問:“對啊,你有什麽疑問嗎?”
沐言說:“我是她姐,親的。你說呢?”
年輕男子說:“我是她師兄,親的。”
沐言愕然問道:“你是煌道天的人?”
年輕男子說:“喲,你還知道煌道天啊,哦,我師妹告訴你的。”
沐言問:“證據呢?誰知道你是不是妖怪變的?”
年輕男子從衣服內層口袋摸出塊白玉令牌,問:“見過嗎?”
沐言見過款式大小一模一樣的令牌,她妹妹拿著當身份證用。她瞥了眼令牌,上面寫著煌道天霍明朝,她心說:“還真是煌道天的人。”然後她一把搶過繳費單,拿出手機掃碼繳費。她妹妹,才輪不到別人來交費。
霍明朝看了眼沐言,瞥見這張臉,就知道她說是親生的沒假。他到旁邊的椅子上坐著,翹起二郎腿,繼續拿著手機發消息。
沐言繳完費,又跟著護士推沐溪去做檢查拍片。
拍完片,接診醫生告訴沐言:“需要馬上動手術。她的肋骨斷了,刺進了肺部,很危險。另外她的肝髒、肺部都被利器刺穿,造成大出血,還有心臟……”他指著心臟處的光團,說:“這個……”抬手比劃兩下,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從醫四十多年,從來沒見過這樣了。血都快流幹了,人還活著,心跳每隔八秒跳一下,生命體症危急得特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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