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候沒誰願意去觸林芝寶的霉頭。
實在是, 這位狠起來連自己都能活生生地從中對半撕開,不斷地摧生菌絲去絞殺鬼山煉獄大陣放出來的鬼物。菌絲又不是憑空生長的, 每一根菌絲的生長, 耗費的都是生命力和精血。她這麽個殺法, 是不計後果, 不計生死的。這麽一個對自己都下得去狠手,不怕死的大妖, 是真惹不起。
在場的修真者們,齊刷刷地看向無峰真人。
他的實力、輩份是在場中最高的。以前煌道天勢微, 行事也叫人看不上,沒誰當回事,可現在,稱一聲魁首門派都不為過。
無峰真人想拿下王雙和蕭玄玉。
他對於蕭玄玉布陣除妖、謀金丹機緣都沒話說,但跟王雙勾結引來那麽多人送死,這事情必須得找她說道說道。
如果蕭玄玉是別派的人,煌道天又沒折人手,他可以不管。可蕭玄玉作為蕭家嫡傳血脈出身,現在還在煌道天祖師殿長老堂裡掛著名號,煌道天不得不管。
可是,林芝寶的話,又不能當成耳旁風吧。
無峰真人一時間還是有點為難的。
他正準備去找林芝寶商量,滄溟天護衛大營的帥帳裡突然傳出蕭芝芝的聲音:“全軍聽令,誅王雙,殺蕭玄玉,取此二人首級者,升三級,賞靈晶萬枚!”
一聲令出,滄溟天護衛大營、王宮守衛大營全都沸騰了,所有人歡呼著湧向通天藤和蛇殿方向。
爬通天藤,是為了鬼王印再砸過來時,好向上跳。
往蛇殿方向去,是為了逮蕭玄玉。
蕭玄玉的家底厚!
蕭芝芝的一聲令下,修真者們全都喜上眉梢。她都不撤,他們也不用撤。修真者們跟著滄溟天的人一起衝殺,先攻王雙。
蕭寶宸坐在帳篷裡的行軍床旁邊,滿臉無語地看著痛得蜷在床上直哆嗦,嘴唇還在打顫,臉上糊滿淚的蕭芝芝,忍不住說道:“你都這樣了,還作!”
蕭芝芝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抓住蕭寶宸的袖子,先扯過袖子在臉上擦了擦,把眼淚鼻涕擦掉。
蕭寶宸讓她惡心得差點甩袖離去,可看著蕭芝芝可憐巴拉的模樣,又生生地忍住了。
蕭芝芝蜷成團,嚶嚶嚶哭出了聲。
疼啊!她都沒想到,自己居然有人被從中撕開的一天,對半撕開!那是從頭髮絲疼到了……不可言說的部位!
連那地方都被對半撕開了。
牲口!
林芝寶就是個牲口!
就算是要把她倆分開,不必非要分那麽均勻,她吃點虧,少半載身子沒關系的。
蕭芝芝哭得稀裡嘩啦,邊哭邊拿蕭寶宸的袖子擦眼淚鼻涕,哭著還不忘關心戰局,哭嘰嘰地對蕭寶宸說:“你待會兒親自領十個,不,六個,留六個保護我,你帶六個近衛去堵蕭玄玉,不要讓她跑了——”
要不是蕭玄玉把林芝寶刺激成那樣,她至於遭這罪嗎!
她一千多年都等得,不差再等幾天到蛇殿裡重塑肉軀。意識、畢生修為和內府世界轉移出去,吸收蛇殿裡的血玉靈芝妖力量重新長出身體,不疼不癢的,又怎會遭今天這遭罪。
蕭寶宸輕輕拍著蕭芝芝的背,安慰道:“別哭了。”她掀開鬥篷看了眼蕭芝芝的身體,光溜溜白嫩嫩的,全胳膊全腿兒,已經全部長好了。
她說:“你的傷已經痊愈,不疼了。”
蕭芝芝不理她。她何止疼,還嚇著了。
蕭寶宸問:“那你是要繼續哭,還是要進蛇殿?林芝寶這麽進去,很可能會有危險,而且,蛇殿裡是真有好多金丹地仙寶物的。”
蕭芝芝又拽起蕭寶宸那糊滿鼻涕的袖子去擦臉。
蕭寶宸迅速抽回袖子,摸出幾張紙巾遞給她,說:“用這個!”
蕭芝芝不樂意了,“本王用你袖子擦擦臉怎麽了?”
蕭寶宸說:“上面已經糊滿了鼻涕眼淚,我怕你越擦臉上糊越多。”她扯起髒兮兮的袖子就往蕭芝芝的臉上糊。
蕭芝芝立即閃身避開,拿紙巾擦了臉,告訴她:“剛才,本王沒哭。”
蕭寶宸“嗯”了聲,說:“是,陛下英勇無雙不怕疼不懼痛。”
蕭芝芝又瞥向帳篷外,擔心外面的聽到了,在想要不要滅口。
蕭寶宸抬手一揚,將貼在帳篷上的符收回來。這符,單向隔音。
蕭芝芝滿意了。她摸出衣服,穿上,告訴蕭寶宸,“其實本王沒那麽怕疼。”
蕭寶宸把頭扭到旁邊,笑!
蕭芝芝把王袍穿好,又取出分外霸氣的披風披上。她終於能按照自己的喜好,穿回自己的衣服了,也終於又有獨屬於的身體了。她的手摸過身子,這身體是她的,但又何償不是來自林芝寶。
她有點想不明白,說:“小情兒,你說,林芝寶怎麽就那麽好欺負呢。”
蕭寶宸說:“大部分地精的天性都不壞,你,她,都這樣。”
蕭芝芝重重地“哈!”了聲,問:“我的本性不壞?”她可知道蕭寶宸以前有多嫌棄她。她再一想,好像也沒那麽嫌棄?
蕭寶宸懶得搭理她,轉身往帳篷外去,走了兩步,又調頭回來,問:“你真沒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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