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寶目不轉睛地盯著一邊放雷,一邊往嘴裡喂藥的沐溪,一下子就濕了眼眶。
有人要害她,有人則不顧一切地護著她。
她看著沐溪,忽覺所有的委屈、仇恨、不甘和憤怒都散了。
無峰真人和蕭寶宸連拆二十多塊碑,其它的碑還在運轉,空中還有炁相連,這陣還在運轉。
蕭寶宸歎了聲:“真舍得下血本。”每塊碑都用了刻有陣盤的陣台,每塊碑都能獨立運轉,破開這麽大的口子,將其劈得到處都是裂痕,它還能撐著。
這陣能扛住兩個金丹地仙級別,一個準金丹地仙的攻擊,是真厲害!
這祖孫三代也都是倔的,見到對方這麽肯下血本,也發了狠地拆,一直拆了一個多小時,從下午拆到黃昏,才把所有的碑都拆完。
碑沒了,空中的最後一絲炁也散了。
一百零八星宿封鎮大陣徹底沒炁,散了。
蕭寶宸的兩隻爪子傷得露出骨頭,鮮血淋漓。
蕭芝芝見蕭寶宸傷成那樣,想打人。
無峰真人累得直接落到林子裡,坐在爛木頭上大口喘氣,都快虛脫了。
沐溪則是身子一軟,直接跪坐在地,握劍的手麻得沒了知覺,裂天劍都差點掉地上。
一群修真者,包括滄溟天的法陣師們,全都看傻了眼,驚呆了,看麻了。
暴力硬拆一百零八星宿封鎮大陣,要不是親眼所見,任誰說,他們都只會覺得吹牛。
水極瑤說了句:“陣破了,可以過去了。”
蕭芝芝和林芝寶同時飛出去,一個往蕭寶宸去,一個往沐溪那裡去,方向不一樣,又同時行動,於是站在飛行符劍上的林妖王直接摔下了飛劍。
摔下去了,蕭芝芝和林芝寶同時馭風,可大腦裡這會兒兩個意識在搶身體的控制權,以至於起衝突了,炁沒轉起來,她在空中打著轉掉到了森林裡,砸落一堆樹枝葉子後,咣地掉進厚厚的腐葉裡,五體投地地趴在地上。
蕭芝芝麻了。
林芝寶也麻了。
她倆趴在地上,誰都不想動了。
林芝寶是純無語了,在心裡說蕭芝芝:“蕭寶宸那爪子,轉眼的功夫就能好的,沐溪這麽劈,很可能會傷到經脈。”
蕭芝芝趴在地上,隻覺這輩子都沒這麽丟人過。當眾摔得這麽難看!
她聽到林芝寶的話,立即來氣:“蕭寶宸這麽拚命都是為了誰?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沐溪,先去看她一眼,給她塞副手套,給點治傷藥,怎麽啦?”氣死她了!
蕭寶宸落在林芝寶身邊,把她從腐葉堆中摳出來,扶起來,問:“你倆幹嘛?”撲出飛劍,垂直墜落,不知道的還以為想不開呢。她問:“鬧內訌了?”
只能這麽解釋。
蕭芝芝滿臉淡定地說:“沒事,事出突然,我倆意見一下子沒統一到位。”她狀似很隨意地把金絲手套塞到蕭寶宸的手裡,說:“想表演手撕大陣,早說呀,戴副手套好看點。”又瞥向蕭寶宸的手,骨頭還露在外面呢,但已經有肉芽在生長,估計一會兒就會好了。
她問:“攝政王,手不疼嗎?”
蕭寶宸說:“區區小傷。”
蕭芝芝:“……”她就該讓林芝寶去看沐溪。
林芝寶施展遁地術就要往沐溪身邊去,卻沒能遁走得了。她又試了下,仍然在原地。她蹦起來,往下遁,沒能動得了。
遁地術,她是剛成精還不懂事的時候就會的本事,與生俱來的本事,用不了了。
林芝寶趕緊說:“蕭芝芝,你試試,遁地術用不了了。”
蕭芝芝說:“雖然我的陣法水平不怎麽樣,但皮毛還是懂點的。一百零星宿封鎮大陣,分成兩部分,他們仨只是把空中的拆了,地下還有。這陣法有好幾種封鎮方式,隔絕地氣的封鎮方式,顯然是特意給你用的。”
蕭寶宸說:“一百零八星宿的封鎮大陣,分成封和陣兩部分,我們現在拆的是封,還有鎮沒拆。走吧,去溪溪那裡。她在的位置在鎮壓位上,往下挖,能把鎮壓的東西挖出來。”
用不了遁地術,蕭芝芝還挺開心的。她說:“小情兒,我們遁不了地,摔疼了,飛不起來,你載我。”
蕭寶宸覺得蕭芝芝是愈發的不要臉了。不過,陛下的這點小要求,滿足她!
她取出飛行符劍,踩在腳下後,朝蕭芝芝伸出手去。
蕭芝芝的腦袋上還頂著一片腐葉,臉也有點髒,但笑容比天空的晚霞還要燦爛。她美滋滋地站在飛劍上,摟著蕭寶宸的腰,心情好極了。
都是沐溪用飛行符劍載林芝寶,終於輪到蕭寶宸用飛行符劍載她了。
她們到林芝寶居住的小院時,沐溪正坐在院子裡盤膝打坐。
無峰真人已經到了院子裡,正在打量四周的布局。
聞訊而來的各門派的還虛合道境也都聚到了院子裡,看著林妖王居住的地方都有點不敢相信。這院子相當低調樸素,如果不是用的建築材料還算不錯,僅從風格裝飾來看,還不如普通農戶,即使算上用材,放在修真門派,還比不過稍微有點地位的內門弟子。
院子缺少人煙氣息,看起來像是沒怎麽住人,要院子外的藥園打理得極好,藥的長勢很好,草都是新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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