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劍哼笑一聲,沉下臉,高喝一聲:“刑部何在!”他這一聲以丹田發聲,宛若驚雷在雲微院炸起。
掛有刑部腰牌的眾弟子,齊聲高呼:“在!”
熊烈那大嗓門震得旁邊的安懷錦直揉耳朵。
安懷錦和姚雨齊齊起身,整理好腰上的腰牌,從掛在手腕上的儲物玉牌中取出佩劍,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許劍身邊。
十六個內門弟子,有十一個進了刑部,還有五個因為境界低、或年齡小,又或者是考核沒考上,沒進得去。外門弟子中,有十幾個掛有“刑部雜役”腰牌的,也紛紛響應,圍了過去。
許劍沉聲說:“許見深鼓動其家人覬覦長老遺產,押入刑部審問,拿下!”
隨著他一聲令下,一群在刑部任職的雲微院弟子蜂湧而上,把他們全部按下。
許雲深也被按得直不起身。他大聲喊:“許劍,你師父屍骨未寒,你居然這樣對我們。”
許劍森然笑道:“屍骨未寒?我師父屍骨不存,連根頭髮都找不回來。她要不是為了許家人,又怎麽會派二師妹去東海。我二師妹是讓人抬回來的,躺了大半個月才救回來。沒有許家,我師父怎麽會被妖怪引下山。你們還敢拿她的事來鬧騰,謀她遺產。師父的遺產分為四份,分別由太上掌教、掌教真人、六長老、刑部首座繼承,許見深,你一個山下住戶,想帶著許家子弟想搶誰的那份?”
許霆趕緊否認:“大師兄,沒有的事,我們怎麽敢?只是想看在同為許家血脈的份上求得一點照拂。”
刑部的人再不跟他廢話,直接把人押出院子。
許見深大聲嚷嚷:“我快八十的人了,你們敢這麽折騰我,你們不是東西……”
熊烈撕下許見深的衣服,把他的嘴塞上了。
被押著往外去的許家人紛紛大喊:“許劍,你六親不認,你不是人。”
“許劍,六長老都給我爺爺面子,都給了好多靈晶法寶,你居然敢一毛不拔……”
“大師兄,我沒跟著鬧,不關我的事……”
被押出去的那些,除了許霄、許霆是內門弟子,其余的幾乎都是穿著外門弟子或雜役弟子衣服。
他們被押出去後,許原擠到許劍跟前,直委屈。他是許家這一輩中年齡最小的,也是師父最年幼的內門弟子。人微言輕,勸不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做死。
許劍拍拍他的肩膀,說:“你以後別讓他們往跟前湊,這是煌道天,跟外面不一樣。”
沒一會兒,寶庫裡的東西都搬完了。
他們等了一會兒,等到押送許家人去刑部的回來後,許劍把眾人召到一塊兒。
許劍站在台階下,對著整齊排列的師兄弟們說,“雲微院有多少產出,大家都是看得到的,要養活多少人,有多少開銷,大家也都是看得到的。”
他指向面前的箱子:“師父庫裡的東西幾乎都在這了。煌道天沒有所有弟子瓜分師父遺產的規矩,這些東西,我本不該抬到這裡來。”
大家都知道煌道天沒有弟子們瓜分師父遺產的規矩,是許家人鬧騰,他們才跟來的。
一名外門弟子說:“大師兄,我們……”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他說出口,怕得罪那些想分東西的。
許劍提高音量,說:“希望你們把今日許家人的下場記在心裡,往後切莫因貪念做出糊塗事。我知道,你們很多人是衝著六長老來的,認為她心善、大方,心裡惦念著師父肯照拂我們,手指頭裡隨便漏點東西出來都能夠大家活好,甚至想求得她安排個出路。可你們想過沒有,這耗的是師父的情分,是我們打著師父的名頭去欺六長老心善重情義……”
他重重地拍拍自己的臉,問:“諸位,臉呢?往後叫別人怎麽看我們這些雲微院出來的人?往後叫別人怎麽說許雲緲長老座下弟子?這樣做是在給師父抹黑,也是在斷自己的脊梁。我們雲微院的人,多少都學過刑部查案的事情,比起別人已經有許多優勢。煌道天外,妖怪作祟,正是顯露我們本事的時候,要前程,有靈晶,要丹藥,要修煉資源,掙就是了。我們自己掙的資源,自己用得安心,花得堂堂正正,人也站得堂堂正正。最不濟,煌道天裡那麽多山頭要打理,謀一份差事不難。實在過不下去的,找到我這裡,我不可能對你們不聞不問置之不理。希望從今以後,大家挺直脊梁做人,同門之間守望相助。”
人群中,有人喊了句:“大師兄,這些東西,我們不要。”
緊跟著,又有許多人跟著喊。
許劍說:“這些是大師兄的心意,也是征得太上掌教、掌教真人和六長老同意了的。若是太平時候,我自是不願出來壞煌道天的規矩,只是眼下妖怪作祟,我們師父的大仇未報,我希望你們拿著這些,好好修煉,若有機會,咱們給師父報仇。”
他說完,把箱子一口接一口地打開,挨樣給大家分。
前院裡的許多人,悄悄地抹淚,還有死活不要,許劍硬塞過去的。
許劍分完庫裡的東西,便讓大家都散了。
他去到師父居住的院子,看著個人物品清理一空,只剩下家具物件空蕩蕩的屋子,在正堂呆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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