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覷了眼楊瓊長老,心道:“段萱賣了我, 你又立馬把段萱給賣了?想挑事兒啊。”她拖長音調“哦”了聲,說:“楊群英讓執法長老逮走了, 你找執法長老去呀。執法堂的事,我一個閑職長老,管不著。”
楊瓊的弟弟楊珠說:“六長老說笑了,您是還虛合道境長老,地位超然,執法堂逮誰不逮誰,還不是您一句話的事兒。”
沐溪說:“照楊珠管事這麽說,煌道天還要門規做什麽?”她的目光不動聲色地從另外幾人身上掃過,挺樂的,心道:“關心則亂啊。”
楊瓊,閑職長老,但當了五十年的長老了,又是楊家的族長,在楊家一言九鼎,在煌道天裡也相當有話語權。楊珠,楊瓊的親弟弟,曾在門派貢獻房任職,現已退休。楊燕,楊瓊的堂妹,曾在戰部任職,也已退休養老。楊蒙,現在是閑職長老,曾經當過戰部首座,傷退後,由四長老趙鹿鳴接任戰部首座之位。楊權,曾任刑部次席,後因年齡大了,從刑部退下來,現在是閑職長老。
這五人在楊家是舉足輕重的族長、族老級人物,在煌道天也頗有身份地位。因為一個楊群英,全過來了!
楊燕問:“可是因為許長老的事?”
沐溪說:“無可奉告。”她繼續鏟著地上燃燒篝火留下的灰燼,將其鏟到旁邊的林子裡當肥料。
這態度讓幾人看著就來氣,卻不好發作。
楊瓊的姿態極為卑微,語帶央求地說道:“六長老,我知你與群英素有過節,但群英為煌道天出生入死,身上還帶著傷,去到執法堂那地兒,我擔心會加重他的傷勢。我九十多歲的人了,膝下隻這麽一個出息的孫子,還望六長老網開一面,我楊家上下感激不盡。群英若有得罪你的地方,待他從執法堂出來,我打斷他的腿,親自押著他到你跟前賠禮道歉,往後絕不敢再在你面前造次。若再有,你便是摘了他的腦袋,我也絕無二話。”
沐溪絲毫不為所動,說:“諸位,楊群英的事,愛莫能助,請回吧。”
楊珠沉下臉,壓低聲音,寒聲道:“六長老,您雖然是還虛合道,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坐在房柱建材堆上看熱鬧的林芝寶盯著楊珠上下打量,心道:“想暗算沐溪?”
從楊群英一出事這幾人就巔巔地跑來,就可以看出他們對楊群英的重視和寄予的厚望,顯然,他們是有心推楊群英當下任掌教的,而沐溪則是楊群英最大的絆腳石,他們若真有法子對付沐溪,只怕早下手了,何至於等到現在。
煌道天六長老可不是吃素的。
林芝寶打量兩眼楊珠,就又挪開了目光,壓根兒沒把他當回事。
楊瓊驚覺到自家弟弟失言,沉聲喝斥道:“休得胡言!”又替楊珠打圓場,“六長老莫怪,楊珠向來口無遮攔喜歡說大話,你莫往心裡去。”
沐溪把面前的篝火清理乾淨,扭頭看向他們幾個,說:“你們年齡一大把,這麽老遠趕過來打聽消息,我也不好真不當回事兒。”
楊瓊大喜,趕緊俯身抱拳行禮,道:“多謝六長老高抬貴手。”
沐溪說:“那往執法堂走一趟吧,我領你們去見楊群英。”
楊瓊連聲道:“多謝,多謝六長老。”
林芝寶直側目,心道:“這麽好說話?”沐溪向來好說話,但絕不是在這種事情上。
楊燕的眼中閃過絲疑濾,問:“六長老,不知群英到底犯了何事?”
沐溪說:“見到他,你們自個兒問吧。”她取出飛行符劍,踩在腳下,朝林芝寶伸出手去。
林芝寶起身,慢悠悠地走到沐溪的身邊,站在飛行符劍上。
楊瓊幾人盯著她倆看了看,又盯著林芝寶腳下的飛行符劍看了眼。
沐溪隨手送出去的飛行符劍,一百把都打不住,以她的出手闊綽大方勁,不可能舍不得給林芝寶一把。這是感情膩歪,走哪都粘在一起啊。好礙眼!
北宮姣看到他們都有飛行符劍,喊:“溪溪,要。”手指向沐溪腳下的飛行符劍。
沐溪隨手摸出把飛行符劍遞給北宮姣,說:“回頭教你飛,你先自己飛回去。”
北宮姣開心地收起飛行符劍,馭風飛到空中,跟在沐溪身側。
楊瓊跟在沐溪身後飛得飛快,心中有些忐忑。
昨天傍晚楊群英想讓刑部找沐溪麻煩,結果反惹一身騷的事,他是有所耳聞的,估計今天的事,跟昨天傍晚的事,以及許雲緲出事,大家都在傳楊群英見死不救有關。這事,頂多就是讓刑部出來查一查楊群英跟許雲緲的死到底有沒有關系,不到驚動執法長老的程度。沐溪既然把楊群英弄進執法堂關起來,又怎會輕易放過?怎麽會這麽痛快答應帶他們去見楊群英?
能驚動到執法堂的事,那都是背叛門派、清理門戶這種大事,且一般沒有確鑿證據,執法堂不會擅動,更何況這次還是執法長老親自出來押的人。
楊瓊沒從沐溪這裡打聽到什麽事,再看她的態度也有些怪,心下愈發不安。他思量過後,道:“六長老,今日天色已晚,我們明日再去探望群英,讓他在執法堂待一待,也好吃點教訓,省得總衝撞你。”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