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聽了感覺天都要塌了,雖然她還有一個兒子,可奀兒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好不容易養到這麽大的。
崔筠歎了口氣,對青溪說:“你去鄉裡把那些卜醫都請來。”
對於張棹歌的醫術,她自然是信任的,不過對別人來說,張棹歌是半道出家的,她的醫術水平容易被人質疑。她不希望林春會因奀兒最後沒治好而怨恨張棹歌。同時她也要趁此機會收買人心,讓底下的人知道她是在意和重視底下奴婢的。
張棹歌和崔筠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把事情交代下去後,就回去睡覺了。
不管怎麽說,崔筠明天還是得動身回鄧州的,她不會因為一個孩子而耽誤自己的行程。
張棹歌本就不準備回去,倒是可以留在別業看著點。
青溪和林春,一個指揮仆役去找卜醫,一個按照張棹歌的吩咐照料奀兒,動靜鬧得很大,歇在仆舍的林長風很快就知道了。
他不屑:“也就只會用這點小恩小惠收買人心了。”
旋即他想到,要是這個孩子死了,他是不是可以利用這次機會來策反青溪或林春?
可惜他明天是要一起隨崔筠回鄧州的。
但是沒關系,五桃依舊會以尋親的名義留下來,就讓她見機行事吧!
翌日,雖然天色依舊不太好,但能見到一些太陽,比起昨日好太多了,崔筠當即宣布啟程回鄧州。
這次她帶了朝煙、宿雨,還有十個部曲。
一共有二十個部曲受訓,她帶走十個,剩下十個則也暫時停止訓練,留在鄉裡執行巡邏的任務。
別看十個部曲有些少,實際這一個半月來,在張棹歌的訓練和夥食的提升下,這十個部曲能打二三十個普通人,加上有武器,哪怕來二十個山匪也無所畏懼。
看到同行的人裡沒有張棹歌,林長風眼睛骨碌一轉,問崔筠:“張郎君不回去祭祖嗎?他一個贅婿,重陽不去祭拜先人,冬至也不回去祭祖,七娘子不怕族裡有不好聽的聲音嗎?”
崔筠微微一笑,反問:“族裡何時這麽歡迎盼望她現身我們崔家的家廟了?”
崔氏族人可是巴不得禁止張棹歌這個外人進入家廟的。
林長風是見宿雨已經暴露,乾脆破罐子破摔,都不想找好點的探聽理由了嗎?
林長風:“……”
他暗暗咬牙,看來想趁崔筠和張棹歌不在,對別業或造紙坊動點手腳的計劃是行不通了。
只能盼著五桃給力一點。
——
崔筠等人動身回鄧州的動靜驚醒了在仆舍闔眼小憩的林春,她下意識去摸榻上奀兒的體溫,發現沒有昨夜那麽燙了,也能感覺到明顯的呼吸了,頓時熱淚盈眶。
昨晚張棹歌讓人去給奀兒煎藥後,昭平別業的仆役帶回了三個卜醫,一個說要做法施咒祓除,一個直接說沒辦法,只能等孩子自己熬過去,熬不過去那就是命。
這兩個卜醫都不靠譜,還有一個卜醫也沒什麽把握的樣子,留下方子領了錢就走了。
林春不怎麽認識字,看不懂方子,最後青溪做決定,說:“相信阿郎吧。”
藥煎好後,奀兒愣是不肯張開嘴喝,最後撬開她的嘴又耗費了一番心力。
好在,這一宿忙活沒有白費。
“阿娘……”奀兒不舒服地哼哼唧唧。
林春抱著她喜極而泣。
她在造紙坊當學徒的兒子瓜兒是白天才聽說妹妹生病的消息的,他得到故林的同意後,便匆匆跑來了看母親和妹妹。
這會兒的奀兒已經恢復了神志,而且吃過了張棹歌讓人送來的早餐,又喝了藥後,恢復了些許氣力,只是看上去依舊病懨懨的,躲在林春的懷中提不起勁。
張棹歌來給奀兒做檢查,她還是有些發熱,但已經退到了38℃以下,接下來只需繼續用物理降溫的方式,盡快把溫度降到正常,再從飲食方面下手,讓她慢慢恢復。
林春對她千恩萬謝。
雖然她曾經質疑過張棹歌的醫術,但經過昨晚那三個卜醫提供的診治方法,誰的醫術高明,高下立判!
等奀兒能下地後,她便對奀兒耳提面命:“你這條命是阿郎救回來的,以後要謹記阿郎與娘子的恩情,知道了嗎?”
奀兒點著腦袋:“知道了,阿娘。”
林春還得去果林飼養那些家禽家畜,瓜兒也得回造紙坊,青溪也有忙碌得抽不開身的時候,奀兒就被林春塞到了李彩翠那兒,說奀兒可以幫忙打下手。
李彩翠:“……”
雖然曾經想過當娘,但絕對不是這種方式!
而且奀兒還沒好利索,誰會真的讓她幫忙打下手啊?
最後李彩翠把孩子扔去崔筠不在家後再度悠閑起來的張棹歌。
張棹歌:?
不是,這是幾個意思?
“阿張,你帶帶她,算提前練習一下如何當阿耶吧!”李彩翠說。
張棹歌:“……”
還有這種喜當爹模式?
崔筠知道她多了個女兒嗎?
奀兒仰著頭,眼巴巴地看她,還掏出了顆已經髒得不能再髒的糖,說:“阿郎,阿娘說要報答你,奀兒一直都舍不得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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