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來問她要部曲名單的張棹歌便遭了殃,被她以久未練字為由,罰她晚上得練完字才能睡覺。
張棹歌:“……”
她說:“要不我先去練字?”
崔筠拒絕:“不行,你答應了我要負責訓練部曲的。”
張棹歌委屈地說:“我過來正是為了此事……我這麽積極幫你做事,你怎能無緣無故罰我呢?”
崔筠一愣,跟張棹歌認識這麽久,就沒在她的臉上見過委屈的神色,哪怕被牽連除籍,她也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可見這事上,她是真的覺得委屈了。
崔筠略微有些心慌,更多的是緊張,她的語氣軟下來,說:“我不是要罰你,而是……除非你答應我,今晚不許再用那玩意弄我……”
張棹歌弄明白了她生氣的緣由,也不再裝委屈,關心地問:“是弄疼你了嗎?”
昨晚不是說不疼的麽?
作為一個合格的伴侶,她自然是要充分照顧對方感受的,要是真的體驗感差,那就沒必要再用了。
崔筠想起昨晚的體驗,嗔怪地瞪了張棹歌一眼,羞恥地說:“不是……是叫底下的人看出來了。”
張棹歌聞言,也有些不自在,但很快就自我排解了,說:“隨他們,我們又不是無媒苟合,不擔心有人說閑話。”
崔筠一聽,也覺得在理,是她想岔了。
張棹歌見她消了氣,拉著她的手搖了搖,試探:“那還罰字嗎?”
崔筠含糊其辭:“你的確該練字了。”
張棹歌心領神會,崔筠說她該練字,又沒說非得晚上練。
她說:“那我安排好時辰。”
如今的她也不是真的如其余人眼裡那般遊手好閑,她大多數時間在溫習《補養方》,順便學習她從系統那兒得到的醫書大禮包,閑暇時除了編寫反詐小故事,就是搗鼓一些生活用品,比如,她讓人打了兩個衣櫃和木製衣架。
這會兒垂足家具才剛普及流行開來,很多家具仍是坐席時代的款式,比如櫃匣,它只有一米二左右高,裡面放了很多個匣子,將東西存放進去,拿東西時再拉開匣子。
後世那種立式衣櫃是隨著高足家具走入尋常百姓家,才跟著普及開來的。
張棹歌說:“衣物這樣掛著,就能少很多褶皺了,要挑衣裳的時候也不用再翻開別的衣裳。”
如此,這兩個衣櫃才抬進了她們的房間頂替了原來的衣箱。
……
張棹歌從崔筠這兒拿了所有在冊的奴婢及部曲名冊,她沒有立馬就組織人手去訓練,而是對崔筠說:“這些部曲大部分都是因為農田才依附昭平別業的,對他們來說,照看農田高於一切,所以強行將他們安排去訓練,他們只怕不會心甘情願。這樣一來,訓練的效果也很差。”
崔筠很清楚怎麽樣才能收攏人心、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她撥給了張棹歌二十石米用於十月份的訓練支出,往後每個月視實際情況調整預算。
隨後她將昭平別業非管理崗的奴婢部曲都召集了起來,宣布了兩件事:
一是每年冬天都會召集三十個奴婢部曲進行訓練,不分男女,皆可報名;二報名的奴婢部曲除了原本每月的口糧外,會額外發放一些冬訓補貼,按每人每日米一升、蛋一枚、肉一兩來算,表現出色的還可額外獲得獎勵。
原本聽說要進行訓練,奴婢部曲們都神情懨懨,一年四季好不容易盼來冬天農閑可以歇一歇,誰樂意跑去訓練?
但聽到有補貼後,所有人的眼睛都泛起了光。
有米有蛋還有肉,再加上原有的口糧,讓一家五口都吃個八分飽也沒有問題。
不過,張棹歌又公布了訓練的細則,她將會采取末位淘汰製,十月訓練計劃中,每三日會進行一次考察,淘汰表現最差的一人。
一個月後,剩下的二十人會進行一次大考核。考核會分優良差三等:優等三人,夥食為每日兩升米、蛋兩枚、肉五兩;良等七人,每日可得米兩升,蛋兩枚、肉二兩;余下差等的餐標不變。
然後每半個月再進行一次大考核,雖然不會再淘汰人,但是評分和等級會根據他們的表現做出調整。
十二月隻訓練半個月,因為臨近年關,崔筠那邊可能會有很多任務要安排下去。
但是十二月的考核會挑出三個優等提拔為小隊長,分管昭平別業的部曲,安排他們到昭平別業值班,以及在農閑時對崔家的產業進行巡視。
往後每個月都會進行一次全員訓練,同樣有餐補。
這些細則一經公布,眾人原本還抱著“既然有餐補那我勉為其難去訓練”的念頭,意識到竟然會淘汰後,他們的想法立馬就變成了“我一定要成為留下來的人/我要擠上優等”。
接下來就是報名篩選。
張棹歌按兵卒的條件來選拔,優先16-28歲的青年,因為這個年齡段體能訓練效果最佳;其次是拖家帶口,家裡人多的,為了溫飽,他們往往會十分認真地參與訓練——但每家僅能報名一人;最後來報名的人不能是那些在崗的人,比如造紙作坊、炭窯的仆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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