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棹歌此行事關他們未來的生計,他們可不得保護好昭平別業, 讓張棹歌沒有後顧之憂?!
……
張棹歌去隋州的第一天,崔筠開始安排開春耕種事宜。
去年賺了錢, 她低價買了十畝山林和楮樹苗,擴大楮樹種植面積。
楮樹生長速度很快,即便不怎麽打理,它也能漫山遍野地野蠻生長。
不過鑒於造紙對楮樹皮的需求量比較大,她準備從三方面著手,一是繼續讓人砍伐野生的楮樹(截取根部三十厘米以上枝乾),二是在鄧州一帶收購楮樹皮,三是自己種植楮樹,用以調節把控造紙成本。
張棹歌去隋州的第二天,崔筠聽聞長安正月初一到初三都有地震,所幸不是很嚴重,只有含元殿前階的欄檻損毀,壓死了十幾個正在值守的禁衛軍。
即便如此,她仍給竇嬰去了封信詢問平安與否。
張棹歌去隋州的第三天,崔筠偷偷開了一壇張棹歌藏在私庫的自釀“老君堂酒”。
她發現這酒的香氣濃鬱醇厚,喝起來不及官釀的酒那麽甜,隻喝了一小碗,胸腔便生出一股豪邁之意,別說倒拔垂楊柳,就連叫她上山打虎,她都沒有二話。
也正是這時候,她決定給張棹歌送禮物。
張棹歌似乎喜歡她寫的詩,她便翻出之前給張棹歌寫的情詩,又詩興大發連寫三首長相思。
等詩箋上的墨跡幹了,她突然想起張棹歌閑來無事時順手折的紙鶴,雖然只在旁邊看了那麽一兩眼,可具體的折法她已經學會。
於是拿來剪刀,將詩箋裁成正方形,生疏地折了一隻又一隻紙鶴出來。
這些紙鶴瞧著有些醜,但是崔筠覺得張棹歌肯定不會嫌棄的!
折完紙鶴,她又讓青溪將這些張棹歌之前不曾知曉的情詩以紙鶴的模樣給送到隋州去。
青溪以往沒見過崔筠露出醉態,無從判斷她是否喝醉了,隻表示現在天黑了,魯陽關禁止通行,請求明早再送去。
崔筠到底沒有喪失理智,說出讓人去闖關這樣的話來,她只是有些不高興地嘟噥了幾句,抱著這些紙鶴回房間睡覺去了。
第二天,崔筠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紙鶴塞到枕頭底下,然後在朝煙進來伺候她起居時,用被子蒙住臉,假裝自己還沒睡醒。
朝煙隔著紗帳看到床上的“蟬蛹”,貼心地問:“娘子,醒酒湯已經煮好了,是先喝了再吃早食,還是先吃早食再喝?”
崔筠:“……”
半晌,她把頭伸出被褥,故作淡定地說:“先喝了吧。”
“好的呢。”
她喝醒酒湯時,青溪來找她:“娘子,魯陽關已經開了,小的昨夜已經安排了人,也讓人備好了馬,他即刻就可以出發去隋州了。”
崔筠:“……”
哪壺不開提哪壺!
她不想承認昨天是喝醉了酒,便說:“我昨夜想了想,現在正值春耕農忙時期,還是不要浪費人手了,等她回來再給她也行,不是什麽很著急的事。”
青溪聽懂了,她這是不打算讓人去給張棹歌送紙鶴了。
“喏。”
崔筠又說:“這事就沒必要跟大郎提了。”
青溪自然不敢違背她的命令,但也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崔筠昨天真的喝醉了。
張棹歌去隋州的第七天,牙兵快馬加鞭送回了一封信,告知她在隋州預計要待十天半個月,還得去襄州一趟見曹王,歸期未定,讓她勿念。
崔筠又怎麽能不掛念?
上次折紙鶴折上癮了,她閑來無事也隨手折了些,不僅有紙鶴,還有紙蛙、紙鹿、紙蝴蝶。
張棹歌去隋州的第十天,崔筠再次習慣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以往和張棹歌一起消磨的時間,她都用來處理公事了。
張棹歌去隋州的第十三天,夕嵐把打理紙行的工作交給通過四個多月考察期的掌櫃,回昭平別業負責倉庫出納、采辦計帳、商鋪耕具租賃等事務。
雙燕被夕嵐留在了汝州,一是讓她充當耳目監督掌櫃,二是讓她繼續在紙行學習經驗,將來才能更好地發揮作用。
崔筠再度清閑下來。
正好竇嬰那邊有了回信,她在信中告知,自己雖然經歷了幾場地震,但每次都有驚無險地躲避過去了。
元日那天,竇嬰恰巧在丹鳳樓外參加宴會,地震來得突然又迅速,她感覺天地忽然晃了下,幾個呼吸後,這個晃動便停止了。
雖然當時的人們有些驚恐,但在禁衛軍的管控下,總算是沒發生什麽亂子。
往年皇帝都會在朝會上宣布大赦,然後加賞功臣和軍府,但今年因地震,隻宣布了大赦,那些賞賜卻沒有了。
皇帝也沒心情繼續辦宴會了,朝臣、外邦使節紛紛散場,竇嬰也回了華陽觀。
翌日,竇嬰正抱著兔子在屋裡看書,平日乖巧的灰兔忽然跑出了屋子,她以為兔子出什麽事了,匆忙追出去,沒多久,熟悉的震感再度傳來。
許是接二連三的地震讓本來還算□□的華陽觀也出現了個別屋子的屋簷坍塌、瓦片散落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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