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陽與關隴早在劉遂被幽禁之時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劉縱與劉紹二人默契地先後派出一千士兵,喬莊以後陸續前往長安,為的就是非常之時行事,結果那兩千人還沒到長安,就有太子已死的傳聞傳出,好在這一夥人與劉遂在途中相遇,劉遂便帶著兩千人先回長安。
“你確定只有兩千人?”劉伉一拍掌,“本王還以為有多少人呢!兩千,以兩千對兩萬,他們必敗!”
蔣名仕聞言稍稍皺眉,讓劉遂去調軍,怎麽就只有兩千人?晉陽王這麽摳嗎?
“不過,”來報信的士兵頓了頓,“有人看見,領軍的那人,是,是……”
“是誰?”劉伉擺了擺手,“不管是誰,兩千人都不足為慮。”
“王上,不是兩千,是七千。”蔣名仕糾正道。
“甭管幾千,總之雙拳難敵四手。”
“可王上,領軍的那人,據說是戾太子……”
“什麽?!”
“什麽?!”
劉伉與蔣名仕齊刷刷出聲。
“這不可能,人是本相看著死的!”蔣名仕急忙為自己辯解,“王上,臣的的確確是看著戾太子飲下鴆酒的,一同去的虎賁軍可以作證!”
劉伉也不太相信,“不會是你聽錯了吧,或是有人看錯了?”
“這……臣也不確定,臣沒見過,只是聽說的。”
“莫非,”蔣名仕眯起眼睛,“莫非他們要找人假冒戾太子?!若真如此,其心可誅啊王上!”
注釋:
【1】戾太子:借用,歷史上的戾太子指的是漢武帝長子劉據,母思皇后衛子夫,武帝末年,江充以“巫蠱之禍”構陷劉據母子,劉據無法自辯,矯詔殺江充,起兵後兵敗被殺,後劉據孫劉洵繼位後加諡號“戾”。
第152章 尾聲(一)
劉元喬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度日如年,她試過許多方法,但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袋子,而她之所以到現在都沒有死亡,是因為麻袋的背面被將她綁來這裡的人扎了無數小孔,新鮮的空氣通過這些小孔流動,又因為小孔在背面,她翻不過身,所以無法透過這些小孔觀察外面的情形。
就在她快要自暴自棄的時候,她聽見了腳步聲,於是求生的本能使她掙扎,然而來這裡的並不是救她的人,而是綁她的那些人,其中一個人的聲音她聽過,便記在了心裡。
那人說,“喲,還活著呐!”
再然後,腳步聲消失了,綁她的人來了又離開。
劉元喬不禁在想,這些人來這裡做什麽?難道只是確認她有沒有死嗎?亦或是,又有其他人同她遭了一樣的難?
“唔……唔……”劉元喬發出不清不楚的嗚咽,大約持續了一盞茶的時間,對方才給她回音,回音是一陣咳嗽聲,咳嗽聲聽上去老態龍鍾,像是隨時要斷氣似的。
劉元喬本想同那人商量一番,二人互相搭救,可對方的情形聽上去還不如自己,罷了,還是自己來吧。
劉元喬繼續用極其變扭的姿勢將手腕一下一下磕在地上,希冀手腕上那隻結實的玉鐲能夠斷裂。在第二人來這裡之前,她已經敲了很久,可是玉鐲紋絲不動,倒是她不勝體力,敲著敲著昏睡過去。
劉元喬敲一聲,這裡的第二個人就咳嗽一聲,等到這個人再也咳不動,“哢擦”,玉鐲斷了。劉元喬立馬摸過一段碎裂的玉鐲,用斷口割繩索。
細小的斷口對粗壯的繩子而言杯水車薪,但聊勝於無,在劉元喬堅持不懈的努力下,繩子終於斷了。
雙手恢復自由後的第一件就是繼續發揮玉鐲斷口的用處,一點一點將套她的麻袋戳出兩指大的洞,而後左右手各伸出一根手指將洞一點一點扯開,等到扯開的洞大到可以伸出兩隻手時,劉元喬伸出手解開了扎住麻袋袋口的麻繩。
“呼……”劉元喬長舒一口氣,迅速掀開了麻袋。她以為自己會看見一片漆黑,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此刻所身處的地方並不暗,反而十分亮堂,因為這裡點了許許多多的,長明燈,每一盞燈上都有一個名字,最前頭一排隻放了一盞燈,燈上刻著“梁昊”。
“梁昊……”劉元喬喃喃出聲,“姓梁的話……”
“是前梁王。”
身後冷不丁響起聲音,劉元喬嚇了一跳,她都忘了這裡還有第二個人。緩緩轉過身去,她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陛下?你怎麽會在此處?”
乾武帝是被人抬過來的,他遲鈍地撐起身子,面向劉元喬,“同你一樣。”
“同我一樣?”劉元喬問,“那麽陛下是知道誰人綁了我們了?”
“宮中姓梁的有幾個,”乾武帝起得艱難,不斷劇烈地咳嗽,緩了緩才繼續說道,“同朕有深仇大恨的又有幾個。”
劉元喬只是驚訝,並沒有意外,乾武帝將她的神色變幻看在眼裡,自嘲道,“看來你也知道了,只有朕被蒙在鼓裡,以為前塵往事她早就忘了,結果啊,咳咳咳咳,她竟沒有一天不想復仇,咳咳咳,是朕養虎為患。”
“陛下身居宮中,身邊守衛無數,梁夫人想將陛下帶出宮並不容易,”劉元喬猜測道,“陛下,外頭是否發生了變故?”
乾武帝與劉元喬隔了大約一丈的距離,二人各佔據暗室的一側,默契地互不靠近。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乾武帝甚至往後挪,吃力地靠在暗室的牆壁上說,“還能指著外頭的人會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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