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回事?"
澤幽不敢置信的看著手中的石瓶,湊近聞了聞,她很確定這就是自己的藥不會錯。
桑蕪俯身將臉頰貼在陸時序的額頭。
"你在奈何橋前等等我,沒著急喝下那迷魂湯,我還有話沒有與你說呢。"桑蕪笑著流下眼淚:"你等等我,聽到了嗎?"
院內亂成了一團,桑蕪緩緩站起身,霎時間便出現在了惡鬼身前。
惡鬼大吼一聲滿嘴獠牙恐嚇著她,桑蕪眼神冰冷,抓起惡鬼的手臂一口便咬了下去。
此時她已成魔……
前來救世的道長們都紛紛畏懼的不敢上前,眼睜睜看著桑蕪將那惡鬼一點點吞入腹中。
她蹲在地上,惡鬼的肉好難吃,真的好難吃。
她看著躺在不遠處的陸時序眼淚橫流,拚了命將惡鬼嚼碎,吃下,就像是在說。
"你看,我在為你報仇。"
骨頭碎掉的渣滓也全然都被桑蕪撿起塞進了嘴裡,人們的恐懼是魔最好的養分,可她的養分卻是失去愛人的痛楚。
這時,院中憑空卷起了一陣陰風,道士們如臨大敵轉過身去。
第9章 死靈趕屍人九
漆黑的衣袍走出虛無,銀白的長發傾瀉散與半空。
強大的死氣朝著眾人壓迫而去,與其他人臉上的震驚惶恐不同,澤幽的眼中滿是驚喜。
"時序!"
陸時序冷清的看著她,兩手背在身後:"回去之後與你算帳,與我結成契約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澤幽無奈的撇撇嘴沒有說話,陸時序挑眉看向眾人以及地上的那個‘自己’踱步走去。
黑影一閃,桑蕪擋在了她的面前。
"不許碰她。"
桑蕪看著眼前這個與愛人一模一樣的臉,盡管剛剛真的出現了希望,以為陸時序死而複生,她還是在這個人的眼中認出了現實。
陸時序的眼中總是清澈的,溫柔的可以容納自己的胡作非為,會在自己親吻時害羞的閃躲。
眼前人,眼底的寒霜陌生的可怕。
陸時序無心與她糾纏,抬手喚法器,鎖鏈將桑蕪緊緊困住。
"不許碰她!"
桑蕪奮力掙扎著,陸時序絲毫不受動搖,指尖燃起鬼火將地上的屍體點焚燒殆盡。
"不要!"
桑蕪虛脫的跪在地上欲哭無淚,張張嘴想要說什麽最終又淹沒在無邊的絕望中再未出來。
澤幽惋惜的看著痛苦的桑蕪,悄悄走到了陸時序的身邊。
"你何必這般傷害她,她已經很難過了,這屍體不燒也不會影響什麽不是嗎?"澤幽撿起了地上的鎖鏈:"啊!"她的手背灼燒了,驚嚇之余將鎖鏈扔了出去。
"我的法器。"
"我知道。"
澤幽想不明白,明明之前陸時序的法器她是可以碰的,怎麽如今不行了。
下一秒她看到陸時序來到了桑蕪的面前,她背對著澤幽,澤幽看不到陸時序的表情。
"陸時序,將人帶回去交差就行了。"
陸時序不為所動,桑蕪怨恨的與她對視著絲毫不屈服。
此時誰也不知道陸時序的心中在想什麽,就連桑蕪也不知道。
"陸時序……"
陸時序抬起手將整個時空靜止,這一刻她才說:"安靜了。"
桑蕪定格在原地,陸時序緩緩蹲下身為她解開了鎖鏈,即將收回的那一刻澤幽握住了她的手。
"松開。"
陸時序並沒有意外,她們都不屬於這個時空,控制不住澤幽是正常的。
澤幽沒有松手,而是耐心勸說:"你已經抓住她了,你又要放走她,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我不想解釋。"
陸時序不耐煩的輕蹙眉頭,澤幽再次追問:"你必須告訴我為什麽。"
兩人僵持了許久,陸時序終於歎息一聲。
"我與她之間有約定的,我答應過她。"
澤幽不解:"什麽約定,就算是有,那也是與這個世界的陸時序與你何乾?你的任務是抓住她,別生禍端!"
陸時序不願再解釋,而是看向她:"你退還是我逼你退。"
澤幽知道她心意已決,氣憤的消失在原地離開了。
陸時序將鎖鏈收回,盤坐在地上看著桑蕪好久好久,好像只要時間不再繼續她們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
"這一世,陸時序欠你的,下一世讓她還你吧。"
桑蕪再一次醒來,她已經站在了奈何橋上,腳下的忘川河水湍急,岸邊的彼岸花開的極美。
兩側都排滿了等待投胎的人,而她站在人群外仿佛要等什麽人。
"姑娘,走嗎?"
一位老婆婆走來手上端著一碗潔白的湯水,桑蕪懵懂的搖搖頭:"我好像是在等人,老人家,讓我在等等吧。"
老婆婆一怔,隨即笑著問:"還記得要等誰嗎?"
桑蕪不好意思的笑了:"我……忘了。"隨即她又迫切的補充:"我與她說好了,我們要在此等的,我還有話沒有說。"
"既然忘了,也忘了說什麽,等下去還有什麽意義呢。"
老婆婆將湯水遞上等待著執迷不悟的人想明白,桑蕪思慮再三還是推了回去:"或許我見到她就知道要說什麽了。"
老婆婆遺憾的看著手裡碗:"奈何橋上,前半段承載著無數記憶,後半段了卻前塵,你在兩者之間等的無非是下一世的糾纏,有什麽話走過去,說了,忘了,也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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