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序猛地轉過頭:"沒有啊。"
桑蕪粲然一笑:"你不生氣我親你對嗎?你不嫌棄我對嗎?"她拉著陸時序的手一遍遍確定著眼神:"是嗎?"
陸時序忽然有些心疼,摩挲著她的手背:"不會嫌棄你,更不會生你的氣。"
"那我可以吻你了嗎?"
桑蕪的眼睛亮晶晶的,陸時序戳了戳她的額頭:"睡覺。"
"可是鬼不需要睡覺啊~"
"可是你剛剛明明說自己困了。"
桑蕪嘿嘿一笑抱住了她:"我騙人了,鬼就是會騙人啊。"
陸時序聽著她的理直氣壯實在無法反駁,強行將人按在了懷裡:"我要睡了,你也睡。"
桑蕪心滿意足的窩在她的懷裡也閉上了眼睛,窗外的月明亮的璀璨奪目,她伸出手去接想要感受溫度,也許同樣是冰涼的才會讓自己忘卻沒有體溫的痛楚吧。
"陸時序,若我是人就好了,若我可以同你一樣炙熱就好了,我等來了要來的人,可卻只能離開……"
桑蕪的話無人回答,陸時序已經熟睡。
都說鬼無情,卻不知,鬼用情至深才會疏離冷暖。
第二天,街道上人來人往很是熱鬧,陸源被楊昕叫去喝茶了,驛站只剩下了她們。
桑蕪看著下面的人來人往心生向往,陸時序看在眼裡,站起身來到她的身邊。
"要下去看看嗎?"
桑蕪失望的搖搖頭:"她們看不到我,若是你與我說話,她們會將你當成瘋子。"
陸時序咬住了嘴唇,她知道桑蕪在難過卻沒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
"走!"陸時序拉住了她的手:"就算是被當成瘋子也無所謂,你開心才是最重要的。"
桑蕪看著她的背影笑的苦澀卻又幸福。
她們,其實,是她走在街上,陸時序旁若無人的與她說著悄悄話,縱然身邊的人投來一樣的目光也沒關系。
桑蕪開心的笑著,享受著曾經作為人都沒有的時光。
陸時序買來了紙和筆,回到驛站,她一個人坐在桌邊描繪著圖案,桑蕪看不懂就靜靜的陪著她。
日出日落,地上的紙散亂無章,陸時序極為認真。
終於,她在日落前放下了筆。
"成了!"
陸時序要來了桑蕪的生辰八字,將那張紙燃燒在銅盆中,火光轉瞬即逝她伸手進去拿出了一根簪子。
"給。"
桑蕪很驚喜,她接過簪子愛不釋手:"好漂亮。"
身為大戶人家的小姐,珠寶首飾她擁有的數不勝數,可遠不及手中的這根根本談不上美的簪子。
陸時序搓了搓手:"我不會畫,就按照心中所想畫了,你不要嫌棄才好。"
"這是我,得到的,最好的。"
桑蕪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歡喜,她坐在鏡子前一遍遍將簪子插入發髻中,忽而發現如今發髻還是死前的婦人發髻。
她果斷將頭髮散開,熟練的編織出少女的發式。
"陸時序,可以為我戴上嗎?"
"好。"
陸時序站在她的身後,一點點將簪子插入雲髻,撫摸著她的墨發不知何時紅了眼。
桑蕪堅強的笑著,透過鏡子去看她。
"我美嗎?"
"美……"
陸時序的聲音哽咽了,桑蕪摸著簪子牽強的笑著:"我好喜歡這個簪子,更喜歡送簪子的人,陸時序,你聽的明白嗎?"
陸時序彎腰將臉埋在她的肩頭,抽泣著說:"而我不同,我喜歡的是戴簪子的人。"
互表心意的兩個人並沒有書中那般說的喜極而泣,而是無限的惋惜和惆悵,她們相遇的太晚了,那晚的白綾懸掛在梁柱上,腳下的凳子應聲而倒,斬斷了所有情絲。
"我明明可以再等等的……"桑蕪摸著她的頭:"為什麽就不肯在再等等呢……怎麽這般著急。"
"桑蕪,罷了,此生無緣,來世你等等我。"
桑蕪笑著將簪子扶正:"好,我一定等你,一定遇到你,戴著你送我的發簪可好?我怕你忘了我,奈何橋上的湯美味可口,卻又苦澀如毒。"
第7章 死靈趕屍人七
走下奈何橋忘記前塵往事,誰人會記得約定,誰人能帶走塵世間半分塵埃。
她們知道那些人盡皆知的原委,還是許下了來世的約定。
陸源很晚才回來,第一時間就找到了陸時序。
"時序,與我走,現在。"
陸時序剛剛要睡覺,看到陸源深色凝重的樣子就知道失態眼中,她連忙收拾好行李跟著陸源連夜離開了驛站。
只是還沒有走出多遠,楊昕便出現在了眼前。
"兩位,這麽晚還要出門嗎?"
陸源站出來準備先禮後兵:"我二人在此留了太久時日了,回去之後還有好多活要做,就不在這裡給楊老爺談麻煩了。"
楊昕皮笑肉不笑的奸詐笑容消失不見,冷冷的看著她們:"今日,我看你二人可出不去。"
"楊昕!"陸源被逼急了:"你那些勾當我不會,我是趕屍人,不是養屍人並沒有你要知道的東西。"
楊昕邪笑著走近:"老家夥,你是不是以為我好說話啊,對你客氣一點你就忘了我是個惡人了?"
陸源後退一步,本就腿腳不便的他更顯得狼狽不堪:"你到底要做什麽?"
"明知故問。"楊昕也不再偽裝,擺了擺手身邊的護院一擁而上將她們團團圍住,這才說:"今日我以為與你說的夠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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