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序還不明所以的看著身後的空蕩,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闖下了大禍。
"事情已了,我們走吧。"
陸源一刻都不想在此久留,轉身便要走。
"師傅!"
陸時序跪著抱住了陸源的腿:"師傅,您救救她吧,她不是壞人,是一個好人,我們不能這樣。"
陸源看著她皺起了眉頭:"你在說什麽?"
"師傅,徒兒在此多虧了她的照拂才得以安全,咱們不能這樣不分青紅皂白……"
陸時序磕磕絆絆的將桑蕪的事情講述出來,陸源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你這是在說什麽?"
陸時序以為陸源鐵石心腸就是要正法了桑蕪,咬了咬牙在地上不斷磕頭求情,陸源用腳尖墊在了她的額頭上。
"你是不是傻了,她是你收的。"
陸源看了看她手中的攝魂鈴,陸時序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這麽大的烏龍下,陸源竟笑了起來,陸時序尷尬的低下頭。
"那如何將她放出來……"
"不知道,你有本事收,那就要有本事放。"
陸源背著手走出了屋子,陸時序看著手裡的攝魂鈴不知如何解除封禁,最後還是追了出去。
"師傅……師傅……"
她追在陸源的身後絮絮叨叨的說著,陸源被她煩的不行停下了腳步:"時序,你要知道,這世間萬物都講究一個緣字,你今日救了她,來日便要承擔下因果。"
陸時序被弄的一頭霧水:"因果?"
陸源掏出煙杆敲了敲她的頭:"何為因果,你救她是因,她纏著你是果,未到因果結束之際誰也不能獨善其身,冤魂纏身百病入體,萬事不順,你受得起?"
陸時序隻愣了一瞬,轉而釋懷的笑了:"還以為是什麽,時序本就是撿來的命,若是就她一命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師傅,如何救她?"
"人鬼殊途,你可知?"
"知。"
陸時序回答的堅定,陸源看了她許久,最終砸吧了一口煙杆:"可惜了我這件法器了。"說罷便背著手走了。
"師傅,您還未說如何破解呢。"
"砸了。"
陸源走了,陸時序一刻未敢耽擱手起刀落,攝魂鈴摔碎在地上一股青煙飄出化為人形,桑蕪神色懨懨的躺在地上眼神呆滯。
"桑蕪?桑蕪?"
不管陸時序如何呼喚,桑蕪都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她焦急的看向門外,陸源與她對視一眼選擇無視,迫在眉睫之時她想起了陸源曾說起的一個故事。
傳聞曾有一書生與女鬼相愛,為了可以留下女鬼不被鬼差收去,書生挖出了女鬼的屍體將陽氣渡入,強行將自己的一魂擠出體外,從此與女鬼共用一個身體。
思及此處,陸時序不再耽誤跑進靈堂,想也不想穩住了那冰涼的唇。
屋外的桑蕪忽而受到了某種牽引,緩緩朝著陸時序而去。
陸時序隻感覺渾身一陣冰涼,後頸寒毛樹立起,漸漸身體失去了支撐軟軟的癱倒在地。
書生故事的最後並不是好的結局,人有三魂七魄,缺一不可。
書生瘋了,女鬼守了書生一輩子,最終兩人也沒能在奈何橋相遇。
陸時序靠在棺材上艱難的喘息著,她可以感受到體內正有一股力量上下遊走,也可以感受到桑蕪正在汲取自己的生命。
"你在做什麽?"
陸源走進來,就看到了虛弱的陸時序。
陸時序擺了擺手,其實她大可不必如此的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女鬼犧牲自己。
可衝進靈堂時,她沒有一絲猶豫,仿佛這就是早應該做的事情。
陸源沒有察覺出異樣,便帶著她去找了楊昕。
楊昕唯恐夜長夢多,當即就在下午的時候為桑蕪入葬完畢。
陸時序始終站在人群後,看著棺材一點點下墜,她的耳邊聽到了一聲歎息。
"是你嗎?"
"嗯。"
陸時序聽到她的回應終於松了一口氣,楊昕葬了桑蕪笑容滿面轉身與陸源說了不好客套話。
言下之意大有不放心再留幾日的意思,陸源自然一萬個不願意。
楊昕軟硬兼施,在幾番爭論之下,陸源同意先在驛站住下。
等到府內徹底安穩之後,楊昕會給一筆錢財放她們離開。
進到驛站,陸源這個憋屈。
趕屍數十年,從未遇到這樣的事情。
他總感覺這個楊昕還有其他用意,否則定然不會這般留下她們。
"師傅,睡了嗎?"
"沒,進來吧。"
陸時序走進了陸源的房中,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噓寒問暖,陸源眯起了眼睛:"有什麽事?"
"啊?"陸時序一怔,僵硬的笑著說:"那會有什麽事啊,就是……就是……就是……"
"費勁!不說算了,出去吧,我要睡了。"
見陸源要睡覺,陸時序連忙拉住了他:"師傅啊,就是您之前與我說的那個書生而故事,後來書生不是瘋了嗎?會不會這人間有一種人用了此法也不會瘋。"
"說的什麽鬼話。"陸源斬釘截鐵的告訴她:"絕不會,任由三魂七魄缺一不可,隻缺了一個此人必定癡傻,重則還會暴斃。"
"哦……是嗎……"
陸時序想自己不是前者,那便是後者了……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際,陸源想起了什麽,用煙杆敲了敲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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