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便這樣消失在了原地。
宮門外,陸時序匆匆而來,可為時已晚。
她本意是在家中等著桑蕪歸來的,時候漸漸晚了下來,她的心越發不安穩這才衝了過來。
卻沒有想到,就是那樣的糾結讓她們錯過了彼此。
看著滿地的狼藉,她內心的不安差一點讓她窒息。
"師傅!"
李峰跑了過來,激動的拉住了她的胳膊:"桑蕪被帶走了,那個人跟她一起來的,一股煙就不見了……"
"去哪了?"
陸時序冷冷的問。
李峰誠實搖頭:"不知道,她們站的太遠,說了幾句之後桑蕪就被那個男人帶走了。"
陸時序沉默不語,踱步走向了桑蕪消失的地方,那裡還有桑蕪留下的氣息,若是她早來幾分或許……
她閉上眼睛,不在耽擱,掌心環繞浮空畫著古老的圖騰,不消片刻憑空便出現了一條紅絲斷斷續續朝著一個方向指引。
徑直便朝著這個方向踏劍而行,她答應過桑蕪不管四海八荒都會找到。
這一走便是十三日,路越發艱險,靈獸遍地,未知而險。
這些陸時序都不怕,極為小心的前行著。
只是這青丘生於遠古,早已隱沒與世間若想要找到入口難如登天。
紅絲隻停在一處雲層便盤旋著原地繞圈,陸時序知道她找到了,想必眼前的一切都是障眼法。
她伸出手在雲層中靜心感受著,期冀著找到一些機關。
"你回去吧。"
她的身後傳來了一個聲音,回過頭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白皙的肌膚被青衫襯得有幾分嫵媚,纖細修長的身形更是顯出了些許女子的柔弱。
"你是何人?"
陸時序本不想理會,可她在男子的臉上看到了桑蕪的影子,又在這裡出現定是青丘的狐族。
"桑蕪的哥哥,桑佑。"
陸時序頓時收起了清冷,正欲要與他說桑蕪的事,桑佑抬手打斷了她。
"桑蕪不會見你了,她的修為即將大成,修成之日便是與天族聯姻之時,你若是不想毀了她便離開吧,我當你沒來過。"
陸時序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
桑佑被她盯得難受,有心刺激她:"狐族本就生性風流,你真當我妹妹真心待你?凡人果真沒有腦子,她勤勤懇懇修煉了上千年只為了這一刻,若是你會為了這點情愛放棄嗎?我是你,就識趣的離開了。"
"我不信,你讓她與我說。"
陸時序沒有動搖,她相信桑蕪不會這樣,倘若真的這樣,也應當是桑蕪自己來說,她來,自己便死心。
桑佑也沒有想到陸時序這般執著,索性揮了揮衣袖:"管你信與不信,妖與人相戀,這天譴是不能受還是你想讓桑蕪來受!人就是自私的!"
陸時序望向桑佑的眼神中堅定一點點被動搖,她不怕威脅,也不怕懲罰,可她怕桑蕪受苦。
桑佑冷哼一聲轉過身去:"對了,你有這些時間,不如問問你身邊的人,這高密的信箋都送上了青丘了!也真是好本事!"
"我身邊的人?"
陸時序想要問個清楚,可桑佑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看了看這漫天的雲層,不甘心這般離開,也不想讓桑蕪受到傷害,輾轉反側她留在了青丘的山腳下。
她想,再看一眼桑蕪就好。
這一留便是半月,她建起了茅草屋,日日望向那雲層出神。
她知道桑蕪會來的,只是不知道為何這麽久。
鬥轉星移,潮生潮汐。
她依舊守在這裡,寸步不離。
青丘。
山清水秀的別院中,正發出痛心疾首的吼叫聲,莊重的大門上被施了層層法術,金黃色的鎖鏈被一下下的撞擊發出刺眼的金光。
本就血紅的毛發,此時也變得傷痕累累鮮血溶於地面,九尾狐艱難的喘息著,盡管如此她還在一遍遍嘗試著衝出牢籠。
"桑蕪!你要胡鬧到什麽時候!"桑佑站在門外不忍看到她這般折磨自己:"你的本體都現形了!你要幹什麽!"
桑蕪奮力爬起,搖晃了幾下頭,後退幾步根本沒有猶豫再一次撞擊在封印之上,她在告訴桑佑,自己只是想出去。
有人,在等她,她知道。
陸時序一定在等。
她已經遲了好久了。
桑佑實在看不下去,抬手用法術控制了她:"別鬧了!非要鬧個形神俱滅才甘心是嗎!是嗎!"
桑蕪虛弱的躺在地上,淚水打濕了泥土。
"哥哥……我不能沒有她……我不能不愛陸時序……"
桑佑不忍直視,那是他的妹妹,他心疼的。
"桑蕪,你們不能在一起,聽哥哥的話吧。"桑佑施展著法術治愈她的傷口:"你安安靜靜的過些時日便忘了,你活萬年,而她呢,就當是提前止痛了好不好。"
"我不要!"
桑蕪擺脫了他的控制,更是拒絕療傷。
"我只要陸時序!我願意與她墮入輪回!我願意!哪怕世世不得善終!我也願意!"
"你瘋了!"
桑佑不願再留下,轉身便要走。
"哥哥。"
桑蕪軟了聲音,桑佑以為她想通了,沒好氣的回頭:"作甚!終是想明白了?早些服軟何必受這些苦……"
"哥哥,求你一件事。"
"說吧,只要你想通了,千件萬件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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