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沫沫臉更紅。
她不理他, 轉身想裝模作樣的看點別的,一個不小心,卻撞上端著托盤流動在二樓的服侍生。
在黑市這樣混亂的地界待久了,服侍生的身手都不一般,手疾眼快的就躲開了,手裡的托盤甚至沒晃一下。
簡沫沫怔住。弦祝夫
她突然想起,喬子衿是在這樣的環境裡長大的,而這裡的每個人,哪怕只是端茶送水的服侍生,居然都比自己的身手要好。
怪不得,她再怎麽努力,都和16歲的喬子衿查了一大截。
根基就差了,天賦和努力也比不過。
簡沫沫有點泄氣。
服侍生見她低頭沉默不語,腰身微微彎下,“您好,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聞聲,簡沫沫緩慢的抬起視線,恰好落在服侍生手裡的托盤上。
上面不只是放了食物和水,還有些簡單的小玩意,什麽石頭、卷軸、毛筆……
看著不值錢,但簡沫沫的注意力,硬是被一根渾白透著淺綠的發簪吸引了。
她指了指,問:“多少錢?”
服侍生隨意一瞥,報出個數:“99。”
托盤上確實都不是值錢玩意,黑市拓展了淘玩業務,為了吸引喜歡文物的買家,不論何物品,不論原來價格,總之一律99元。
至於淘到的值不值這個價格,就看運氣了。
簡沫沫想都沒想就從口袋裡取出錢。
“我要了。”
喬子衿以為她喜歡發簪,也沒攔著,等她付錢買下,才隨口一問:“買發簪做什麽?”
“送你。”
簡沫沫直白的遞給她,“頭髮盤起來,應該會很好看。”
小朋友說的肯定,眼睛也亮亮的,充滿期待。
喬子衿不忍拒絕,笑著接過,“謝謝沫沫了,等我回去學學盤頭髮,再試試有多好看。”
喬子衿最近很喜歡逗她玩。
簡沫沫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但總歸是兩個人關系近了,也就高興的接受了。
徐以暄和服侍生買了食物和水,也是問了一嘴:“現在小孩出手挺大方啊?”
花的也是喬子衿的錢。
但這句沒說,怕小朋友多想。
簡沫沫還是多想了,嘴角沉下氣,有點鬱悶。
“沒用喬子衿給我的錢,我自己有。”
徐以暄下意識的笑她,“你哪兒來的……”
聲音戛然而止。
喬子衿一胳膊撞在他胸口,止住了他的話。
徐以暄猛的回過神來。
哦對,簡沫沫是有錢的。
商場失火,她父母都死在那場火裡,保險公司應該賠付了巨額的保險金。
聽說前陣子剛走完手續,通過體院和喬子衿,錢已經打到簡沫沫卡上了。
她可能比喬子衿還有錢。
但喬子衿,依然每個月定時定量給她打錢。
就是怕她用那筆錢的時候會想起父母。
喬子衿一直沒敢提的事,被徐以暄一句話就給捅出來了。
他尷尬又愧疚,只能裝作若無其事的遞過去一塊兒三明治。
“呐,加厚的,有肉片和火腿。”
簡沫沫沒客氣,直接接過來吃,咬了兩口才說:“我不難過,你……你們不用這麽小心。”
奶奶去世的時候,她都忍著沒哭,何況只是生了她卻完全沒養過她的父母。
根本就沒有感情。
但……
簡沫沫猶豫的看向並沒有開口說話的喬子衿,問她:“你會覺得我冷血嗎?”
“不會。”
喬子衿答的也很果斷:“我能理解,我從小就沒有媽媽,也沒有覺得很難過,可能就偶爾想起吧,畢竟沒擁有過,沒感情是正常的。”
她一直都不認可莫衡的想法。
什麽養不熟,白眼狼,那和簡沫沫一點都不符合。
在她看來,簡沫沫比這個年紀的小朋友要更成熟,更穩重,更重情義。
心情甚好的摩挲著手上的發簪,喬子衿將其轉到左手,然後伸開右臂攬住簡沫沫的肩膀。
聲音愈發溫柔:“早餐只有三明治了,中午再帶你去吃好的。”
一下子拉近距離,簡沫沫的臉又紅起來。
她低下腦袋啃三明治,輕輕的答應一聲:“嗯。”
*
在南方待了兩天就回了Z城,徐以暄開車將簡沫沫送到體院門口的時候,簡沫沫還沒從遊玩的心緒裡回神。
一直到徐以暄按喇叭提醒:“小屁孩,到了。”
簡沫沫眨眨眼睛,不舍得望了眼前座的喬子衿。
喬子衿自上車就睡著了,聽見喇叭聲才醒來。
“到了?”
“沫沫,你是下午五點前要進校吧?”
簡沫沫點頭。
現在離五點,還有四個多小時。
喬子衿扭頭看她,“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簡沫沫想說有。
喬子衿來體校上指導課的那天,她問丁瀟瀟Z城有什麽修身養性的地方,丁瀟瀟說郊區有片竹林,她一直都很想去。
但現在去肯定是來不及了。
於是她搖搖頭,自覺下車,“沒有了。”
喬子衿察覺到什麽,解開安全帶跟著下了車。
然後朝著徐以暄擺手,“你回去吧,我送沫沫回寢室。”
徐以暄挺無奈的,“她都16了,又不是第一天來體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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