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快到丁瀟瀟壓根沒反應過來。
兩人都愣了一會兒,等再抬起視線的時候,簡沫沫已經沒影了。
丁瀟瀟把醫保卡收起,“你待著吧,我去付醫藥費。”
“等等。”
方白有點猶豫,“她把醫保卡還回來,是不是因為沒錢了?要不我還是自己去吧,本來就是我有舊傷,要不是她把我踹倒,現在來檢查的就是莫教練了。”
丁瀟瀟推他坐下。
“簡沫沫把醫保卡給我而不是給你,意思就是讓我去付,她現在肯定是有急事,晚點會把錢轉我的,你甭擔心。”
“再說,喬姐姐給她的零花錢多著呢,她比你這個富二代都有錢好不好?要你裝大款。”
罵完方白,丁瀟瀟不放心的往簡沫沫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她有點擔心。
簡沫沫這人,雖然年紀不大,又冷冰冰的不愛說話,但清醒的理智碾壓他們一整個隊伍的同齡人。
很少見到她情緒這麽激動的時候。
再聯想到喬子衿今天沒來看考核,丁瀟瀟合理推測。
可能是喬子衿出事了。
馬上就是比賽了。
丁瀟瀟在心裡祈禱:
可千萬別出大事,別影響到簡沫沫比賽的狀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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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沫沫原路返回找了一圈,她才發現,剛剛徐以晅出來的方向,是急救室。
和她推測的一樣。
不敢耽誤,簡沫沫直奔骨科樓層。
她記得薛木晗是這兒骨科醫生。
排號大廳上掛著醫生的值班表,但沒有薛木晗的名字。
也就是說她今天不值班,是陪著徐以晅來的。
簡沫沫不死心,順著排班表找到薛木晗的診室。
然後飛奔過去。
如她所願,薛木晗就在診室裡,正彎腰收拾東西。
聽見腳步,薛木晗抬了下視線,又不冷不熱的垂下。
很冷靜的問她:“有事?”
像是早猜到簡沫沫會來。
簡沫沫開門見山:“喬子衿怎麽了?還有喬叔叔,是不是來醫院了?進急救的是喬叔叔嗎?”
“急性左心衰竭。”
薛木晗言簡意賅,“很多老年人會出現這樣的病症,但他算幸運的,搶救回來了,估計一周左右,會被喬子衿送往C城的醫院,你要是想道別,兩天以後可以過來。”
“至於喬子衿,左膝傷勢加重,可能是常年久坐的關系,加上日益操勞和奔波,她現在的身體素質大不如前,你好好勸勸她吧,作為醫生,我不希望她為了什麽所謂的夢想放棄健康的生活。”
她的話,一字一句,都如雷擊頂。
簡沫沫恍惚了片刻,人都有點站不穩了。
沒等小朋友回神,薛木晗就繼續說:“最嚴重的不是這個,喬子衿有很嚴重的胃病,她前幾年來看膝蓋的時候,在我面前吐過一次,經過了解,我才知道,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法正常進食了,最艱難的時候,吃一頓吐一頓。”
“你說什麽?”
想起每次都把菜先夾到自己盤子裡的喬子衿,簡沫沫難受的呼吸都要止住。
好像有把刀,深深戳進她胸口,一邊鑿一邊諷刺她:“看吧,你對喬子衿根本就不了解,說什麽一廂情願的喜歡,你一點都不配!”
薛木晗知道她聽清楚了,只是一時無法接受,“聽徐以晅說,喬子衿掉體重是從一次比賽意外開始的,那場比賽開始前,她像是經受到某種打擊,一直到上場都是魂不守舍的。”
“之後,她的身體和狀態就每況愈下,可即便如此,她也撐著沒打輸過一場比賽,到最後那場重大賽事結束,才正式提交退役申請。”
“我建議你弄清楚事情源頭,再對症下藥,否則我不敢保證她能撐過幾個冬天。”
這無疑是晴天霹靂。
簡沫沫面色蒼白,重心不穩的顫了一下。
“什麽意思?”
“天氣冷的時候,膝蓋會更疼。”
“沒有胃口,吃得少,就很難維持身體需要的熱量。”
“膝蓋的傷要盡快做手術,腸胃的問題,得慢慢治療,在這個過程裡,必須維持一個良好的心情。”
“但恕我直言,就喬子衿現在的身體狀況,沒辦法保持心情。”
“你可以到樓下的腸胃科問問治療方法,我有事,就先走了。”
薛木晗深深地掃她一眼,抱上幾份文件,走了。
簡沫沫清楚的看到,文件上面,有喬子衿的名字。
似乎是治療方案。
薛木晗不值班的時候還專門回來拿資料,可見她對喬子衿的傷上心。
也正說明,喬子衿的傷不好治。
否則她會幫徐以晅保密,而不是讓自己勸導喬子衿接受手術。
又或者說,做了手術,也未必能完全康復。
做運動員的都知道,有的傷,就是一輩子的事。
簡沫沫不知該用何種心情面對,她看著薛木晗走遠,眼神漸漸變得空洞無神,一貫的聰明勁都消失不見了。
她想起第一次在體院和喬子衿說上話的時候,喬子衿把盤子裡的菜都夾給她,她以為是喬子衿不喜歡學校的飯菜,又或者是天氣太熱吃不下,她就跑到小賣部給喬子衿買了一瓶純牛奶。
後來去吃烤肉,喬子衿也都把肉夾給她,喬子衿大概一點肉都吃不下吧,卻硬生生的咽下去那麽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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