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抬眼看向賀婉嬌,哽咽道:“很小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他了。”
賀婉嬌握著她的手,問道:“為什麽一直不說?”
小言低下頭,沉默了一會,說道:“小姐還未成婚,我又豈敢僭越。”
“唉。”賀婉嬌歎了口氣,“為時已晚,說什麽都沒用了,賀希雨已經死了。”
小言掩面哭泣。
“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嗯。”小言點頭。
城郊新墳土色新,香燭未斷思未斷。
而那克忽城那邊,李瑨儀還在大力搜查聖主的蹤跡,挨家挨戶的搜,見著可疑人物就抓。
寧可錯抓百人,絕不放過一人!
那克忽城的捕快熬不住長時間的高度敏感,不久便松弛下來,但李瑨儀的人有李瑨儀每日督察,沒人敢懈怠。
在通宵達旦了三天三夜後,李瑨儀的人終於在城門附近發現偽裝成乞丐的聖主。
其實,事發那天,李瑨儀本有機會追上聖主,將他擒拿歸案的,但他更怕躺在冰冷地板上賀希雨受到人潮的踩踏甚至毆打。
他不能說是自己疏職,只能說是人跑遠了,只能遠遠的看到一個背影。
本想讓現場目擊者做個口供,好讓畫師根據描述繪畫出聖主大概的模樣。
可那些目擊者眾口不一,畫師最後還是有李瑨儀把關肖像特征才得以將罪犯樣貌畫了下來。
通緝令下發之後,聖主就像隻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最後把胡須剃掉,打扮成乞丐的模樣才躲過了官差的搜查。
若不是他最近急於出城。也至於被官差逮住盤查。
官差拿著通緝令與乞丐比對了又比對,確認無誤後,又抓著人送到李瑨儀跟前。
李瑨儀清晰的記著聖主的背影及側臉,當場就認出他人來。
聖主真名苷砮,西圖薩納人,經過一番嚴刑拷打後,才將背後金主供出,正是匈奴人的幫凶。
他在匈奴人的幫助下賺得盆滿缽滿後,就開始每隔一段時間給匈奴人送金子。
苷砮落網後,那克忽城才恢復平靜,李瑨儀等人押送苷砮回上郡城。
上郡城外,在面朝中原的地方,長了一片耐寒、低矮的樹。
賀希雨的屍首便是埋在此處。
小言跌坐於墳前,獨自哭泣。
陪同前來的賀婉嬌同樣感到難過,蹲在她身旁,輕聲說道:“大人說,她與王爺商量過賀希雨的後事,想到他是因公殉職,便給他升了職,升任帶刀侍衛,與李瑨儀平齊。”
“大人還特意命人刻了墓碑,估計明天下午就刻好送來了,他這也算是有了個名聲。”
“大人還說,義滄才是賀希雨的家,但義滄太遠了,諸多不便。所以她打算三年後,再撿骨,將賀希雨送回家。”
小言聽到此處,哭得越發厲害起來,她緩了好一會,才哽咽道:“小姐,希雨在義滄也沒有家。”
這下,賀婉嬌不知道怎麽安慰了。
“小姐,希雨跟我說,你和大人是他這輩子遇過的到的最好的人,有你們在,他感覺自己好像就有了家,不過這個家比較大,大到你們看不到他,但他能看到你們就夠了,他不敢奢求太多。”
賀婉嬌感動到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
“我當時看到他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是他。”小言抹了一把眼淚,“你和大人不在義滄了,他在義滄還有什麽意思呢。”
“嗯?”賀婉嬌不解。
“上次出門,我看到他了。”小言低下頭,又說道,“小姐,我也是孤兒,我原本想將來和希雨組成一個真正的家的。”
賀婉嬌輕拍小言的後背,想了一會,說:“等賀希雨的屍骨回義滄之後,我給你謀一門親事。”
“小姐,我不輕易喜歡上誰,就隻喜歡過賀希雨。”小言捂上臉,“你就讓我哭一會吧。”
“小言,大人說,她可以承諾現在,卻承諾不了未來,若是未來有些變故,她不能將賀希雨帶回家,但請你一定要記得將他帶回家。”
小言重重的點了頭。
畢竟是皇上親命廣陽王來督查此事,他一到,藍子玉的官職都是虛的。
苷砮便交由廣陽王處理,藍子玉頂多提個建議。
就在苷砮被關押進府衙大牢之後的第二天,鎮西北禦史大人帶著皇上的旨意來了。
鎮西北禦史大人來到府衙,讀完聖旨,便好聲好氣的請藍子玉住進府衙大牢。
藍子玉聽禦史大人念完聖旨,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辛楚目的姐姐害死皇子其罪當誅,其哥哥在軍中劣跡斑斑並被翻出陳年舊案,辛家一下子便出了兩個罪人,論罪便當滿門抄斬。
但念及辛家祖上光明磊落,無一劣跡可評頭論足,朝廷便決定懲罰辛家無子孫後代。
辛楚目的哥哥秋後問斬,其妻室由於未有身孕,便逃過一劫。
辛貴妃被打入大牢,擇日問斬。
辛楚目被連罪,現在正蹲在大牢裡憂傷。
辛老爺可謂是一夜白頭,他尤其喜歡辛楚目這個小兒子,天天都拿錢試圖打通關系,可誰不知道皇上因為皇子的死已經怒發衝冠了,誰要是敢拿這事鑽空子,就是找死。
關押辛楚目的京兆獄從上到下幾乎都有收受辛老爺的錢,沒人敢阻攔辛老爺去探望辛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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