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而復得,不可再失。
她怔了怔,不知為何心底滑過一絲難抑的疼惜,隨即合攏了掌心將人握住:“就快了,時鳶,很快就你便可擺脫廢物的身份,屆時三界任你來去自如,你想去哪我都可以陪你去。”
商姒一雙美眸泛起柔霧似的水光,聲調輕軟而又寵溺。
這兩日她也不知為何,比起從前對陸時鳶越發上心了。
從前雖說也一樣上心,卻不似這兩日,總被對方一言一行牽動心緒,還事事皆以她為先,竟還說出了“去哪我都陪你”這樣的話。
有些內在的東西變質了,商姒意識到這一點:“不過我們還得在昆侖暫留小段時日,近日妖界各族都會上昆侖領人。”悄悄斂起心底泛濫的情緒,她緩言。
“你要躲在暗中查探他們是否有異對嗎?”陸時鳶忽一下歪了歪腦袋。
商姒勾了勾唇:“知我者,莫若時鳶。”
二人相視一眼,默契笑了起來。
商姒這句話將將誇到了陸時鳶的心坎上,她像是隻饜足的貓,滿意地眯起了眼。
三載寒暑形影不離,陸時鳶自認對於商姒的心思還是很了解的。
她不僅知道對方要在昆侖小留一段時日是為了探查此次事件內妖界涉內的各大世族,她還知道後續前往火凰族去拿火靈穗的時候,商姒也必定要同秦瀾好好談談這件事情。
鄴都,看似脫離三界萬事不聞,可若當真遇到了棘手的事情商姒這個鄴君也還是要出面的。
畢竟這事千絲萬縷牽扯到了太多,不僅僅是人界的修仙門派,還有妖族。
再一想到不久後自己修為就能恢復,不說到時能有多強,至少能夠幫著商姒分憂也做些事情,然後……她就會努力修煉,將以往幾年落下的補回來,慢慢變強,一點一點,直到夠格站在商姒身邊。
一瞬而已,陸時鳶的腦海中已經閃過如此多的事情。
商姒卻在這時候松開她的手,從榻側起身,背了過去:“但這只是其一,其二……我也還有一件東西留在林霄手上沒取,等過兩日,我會找他取來。”
角度原因,說這話的時候,陸時鳶沒能看到商姒的表情,所以自然也就想不到商姒口中“東西”竟然還和自己有關。
沒幾日,昆侖山上突然熱鬧了起來。
起先陸時鳶只是坐在屋子裡打盹,沒多久,一陣陣吵嚷聲從院外傳來,她出門一看,原是昆侖派一眾弟子三兩成群聚在一起正神色興奮朝後山主峰的方向聚攏過去。
她隨手拉過一位弟子,詢問狀況。
對方顯然並不是認得她,隻急匆匆解釋了兩句:“你不知道嗎,太師祖和鄴都來的那位女君邀約了一場比鬥,此刻在後山主峰附近打起來了,我趕著去看呢!”
商姒和林霄打起來了。
聽到這,陸時鳶心下一緊,隨即聯想到前兩日商姒說有東西放在林霄那要取回來,她不由分說就甩開了那位內門弟子,還先對方一步往後山主峰去了。
這樣大的熱鬧,後山廣場已是人山人海。
陸時鳶到的時候,前方是厚厚一道人牆,任她幾次嘗試也都擠不進去,還是雲灃眼尖,在人群裡發現了她的存在:“陸師妹,過來這邊。”
他遠遠揮手。
到底是如今門派內首屈一指的年輕人物,雲灃一開口,密不透風的人群立時讓出了一條可容一人過的小道來。
都這時候了,陸時鳶自然不會同人客氣。
“我聽到消息就趕來了,雲灃師兄,這是到底是怎麽回事?”走近以後,陸時鳶深深吸了口氣,這才抬眸朝半空中那道無形的結界內望去。
裡面,兩道人影打得難分難舍。
大抵是怕打起來波及太大,這二人動手之前還布了一個牢固的結界,此刻眾人在外,只能感受到結界內肆虐的靈力波動,卻不會被內裡的攻擊波及到分毫。
但盡管如此,大家也能看得出林霄逐漸不受控地落往下風。
“你不知道嗎?”見陸時鳶竟然開口詢問,雲灃訝異非常。
他思索片刻,簡單和對方說明了一下情況:“據說是太師祖修行到了瓶頸期,所以特請鄴君一戰,看能否通過此番極限交手從中找到突破的契機。”
“是這樣?”聽完,陸時鳶愣怔了一瞬。
原來是為了突破瓶頸嗎?
她緩緩松了口氣,可轉念一想,又覺不對,商姒豈是那種閑得慌會給人當陪練的人?
陸時鳶擰緊秀眉,又張了張唇:“可雲灃師兄……”
話剛起了個頭,這時,空中結界內兩股巨大的靈力相互撞擊,陸時鳶的聲音霎時被淹沒在眾人的驚呼聲裡,原本牢固的結界表面開始出現絲絲裂紋,人群中,不知是誰嘶喊了一聲:“快退,往後退!!”
下一瞬,結界破開,強勁的余威以半空中那二人為中心一路橫掃過來,所到之處,人仰馬翻,就連百米外的大殿屋頂都被揭了金瓦四處碎落。
同時,一道人影如流星般朝中央廣場墜落下來,幾欲嵌進地底。
待塵霧散去,眾人才又聚攏近來,他們小心翼翼探頭朝那塊陷落下去的地坑裡探頭查看。
只見坑內一個灰頭土臉的俊俏美少年,衣袍碎爛,嘴角帶血,無比艱難搖晃著站了起來,口中正罵罵咧咧地:“媽的……商姒,你個死丫頭下手也太重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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