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這樣一道並不算弱的攻勢陸時鳶只是輕拂衣袖,夜空中,劍氣與鬥篷袖相觸的地方燃起幽藍色的火光,悄然化散。
出手的那人見到此一幕,臉色陡然變得難看。
很快,配合著這人的另外兩道身影也現身了,幾人呈三角之勢將陸時鳶合圍在中,如臨大敵,大有一語不合就要動手的架勢。
說實話,若要同時對付這三人,陸時鳶自覺吃力。
方才那道蘊足了靈力的劍氣倒不是她憑自己的實力化去的,而是用了商姒留下的禦敵靈符。
用來唬唬人尚可,真要動手,會露餡。
陸時鳶也並無要和人正面動手的意思,她下顎微仰,以一種孤傲不可一世的態度朝為首年輕男子望去:“本使乃鄴都鬼使,速請你派長老現身,相商要事。”鄴都的人,就得這樣。
跟在商姒身邊久了陸時鳶也算是耳濡目染了幾分,若要謙卑下來進退得當,反倒顯得假透了。
“什麽鄴都鬼使,聽都沒聽過,我看,莫不又是該死的妖物不知死活前來尋釁!”許是陸時鳶的態度引起了其它兩人的反感,局勢眼看著要失控。
陸時鳶繃緊了身子,抿住雙唇,周身靈力全都調動了起來。
就在這時候——
“旬陽,你三人不得無禮。”老者渾厚的聲音傳來,同時,一句話還將那另外兩人身上調起的靈氣給壓了回去。
方才還氣勢洶洶喊打喊殺的三位少年這會兒跟見了老鷹的雞仔,瞬間靜了下來,安分克己。
不過幾息的功夫,說話的人就到了近前。
陸時鳶隱約感受到了這老者修為,暗歎了一聲昆侖派果然底蘊深厚。
不過眼下,她還得裝下去。
老者側目,朝陸時鳶望來:“就是閣下要見我?”
老者話音落地,陸時鳶瞬間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神識朝自己周身探來,欲要侵入。
可惜,被陸時鳶身上的黑鐵令給打了回去。
老者一驚,他本意是想要探查一下陸時鳶的虛實究竟,不想遇上比他強大的數倍的另外一股君王之氣。
他不得不對眼前來人引起重視。
“本使乃鄴都鬼使,奉鄴君之命隨往,日間半途遇事突發去處理了些事情,這才姍姍遲來,”說罷,陸時鳶抬手一揮,腰間的黑鐵令浮空落在了這位長老的面前,“這是鄴君所賜黑鐵令,你且看清楚了。”
披虎皮拉大旗,狐假虎威這樣的事情陸時鳶做得自然。
在不與人動手暴露自己真實修為的前提下,她確信自己能夠唬住這些人。
“當真是黑鐵令。”並非見識淺短之人,況且日間剛與鄴君照過面,老者一下就認出了黑鐵令上獨屬於商姒的氣息。
這樣的令牌非極為信任的親信不能得,比任何話術都更有說服力。
見已令人信服,陸時鳶五指成爪召回了令牌。
她繼續沉聲開口,仍是倨傲之態:“如今妖邪作亂,鄴都與昆侖派聯合一氣共衛三界,你還不領本使前往昆侖之巔?”
老者也不與陸時鳶計較說話的態度,聞言,反而朝她拱了拱手:“門內小輩無知,多有冒犯,鬼使大人請跟我來。”
三言兩語,大大方方混進昆侖。
鬥篷底下,陸時鳶後背已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她悄悄松了口氣。
別說,商姒留給她的黑鐵令還真好用。
大門已經關閉了數千乃至上萬年,今逢大變再次開啟。
空氣中除了稀薄得不能再稀薄的靈力以外,陸時鳶還在其中感受到了點熟悉的氣息,至於是什麽,她懵懂並不知曉,隻覺得這樣的熟悉來得有點茫然。
在老者的目送下,陸時鳶很快消失在禁地結界內。
直至踏足這人煙絕跡被封鎖了上萬年的遺址,背後再無其它眼睛,陸時鳶才終於松了口氣。
她扔下身上的鬥篷重重呼出一口氣,隨後緩緩合起雙眸凝神朝四周釋放靈力,開始探查這萬年前仙人雲集的地方。
然而身上這點看似磅礴的靈力釋出以後猶如滴水匯入江河大海,沒有引起絲毫波瀾,毫無收獲。
陸時鳶很快放棄了這一無效行為。
“奇怪。”她蹙緊柳眉,喃喃低語了一聲。
確實奇怪,按理說獨自進入這方危機四伏的禁地陸時鳶的第一反應應當是要警惕才對,可從剛剛進來一直到現在,小半柱香時間了,她不僅沒有覺得忐忑和緊張,反而有種莫名心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是回到了久違的故鄉,回家的感覺。
方才靈力釋放出很遠都沒有探查到半點活物亦或是隱藏的危機,的消亡的的確確帶走了這方天地內所有的活物,連帶那些曾經的謫仙們也一一隕落。
不過有一瞬間陸時鳶感覺到在這片天地某處遙遠地方,有東西在召喚自己。
這,才是讓人最為困惑的地方。
陸時鳶再次抬眸仔細環望四周破落的屋宇乃至宮殿,此刻,內心深處那股被召喚的感覺越發強烈了:“難道……我以前來過這裡嗎?”
第49章 機緣
陸時鳶此行本是為了借路追上先前出發的幾人,哪想人一踏入昔日的仙界就生出了莫名強烈的感應。
如此,心底掙扎一番,陸時鳶倒不著急立馬趕回鄴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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