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人不解的是從事發當天一直到現在,蛟龍一族但凡現身無不是進行最直接的殺戮和發泄,就好像……他們費這麽大陣仗聲東擊西放出怨靈,也只是為了出氣發泄,單純殺戮。
這樣粗暴直接的目的故意置於表面,豈知不是為了掩蓋更大的陰謀。
“這些我們都知道,還以為鄴君發生靈帖召集我等前來是已經有了可行之策,不想……還需要商議啊。”重壓之下,難免心浮氣躁,往日裡的規矩體面早已拋到九霄雲外,也不是誰人怪聲怪氣說了一句這樣的話將矛頭直接指向了商姒。
這話一出,無人敢出聲應和。
秦心綾代表火凰族坐在右側位首,也是皮笑肉不笑地盯了那說話的人一樣。
商蘿是個性子烈脾氣不好的,不比秦心綾,坐在長桌左側的她聽見這話直接就炸了:“敢問閣下是何門何派出自何家,這樣說話出來丟人現眼,照你說的我們姓鄴君莫不是你們的老媽子,非要上趕著給你們擦屁股才行嗎!”
鄴都不屬三界,即便三界今日難逃此難也礙不著他們鄴都半點事,無非是閉門不出等著萬萬年以後下一個三界被天地孕育成形罷了。
這人說的,倒像是商姒到此刻尚未拿出個對策成了大錯。
被罵了一句,那人沒敢回嘴。
林霄身為各大修真門派的當頭代表,不得不出面打圓場:“好了,都這個時候了還吵什麽吵,當務之急是想辦法怎麽做,而不是一應事情都隻曉得指望別人。”
“別忘了,人界之亂就是人族之亂,我等在座的每一位都不能幸免。”
套著年輕小生的俊美皮囊將這一應白須白發的掌門長老們訓完話,林霞這才轉頭去看主位上的人,拍了下桌子:“商丫頭你說吧,你發的生靈帖這事總得你先拿個主意,你說什麽我老頭子都聽,都服!”
商姒看了他一眼,緩緩往身後的座椅背上靠去:“商蘿,你說吧。”
“是,主君,”得到指示的小少君在這時候大方起身,面向眾人:“我鄴都五日前給萬族下了生靈帖,三界以內門派無論大小,種族無論興衰皆一應俱全收到了鄴都的帖子,此次將大家召集至此其實也只為了一件事——”
商蘿此階段尚是人類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可說起話來已隱隱有為君之派,身為鄴都少君,她現在所說而每一個字皆能代表鄴都,代表商姒:“但凡此次未曾到場的門派,族種,皆可列作已與龍妖勾結。”
“大家可以自行看看,平日裡相互交好的,有所走動的,亦或者是結怨結仇的那些門派、族類,是否一應全都到了,如若沒到那從即日起便是在座所有人的敵人。”
擲地有聲的一句話,分量十足,只是話音落地的同時也不免讓殿內生出幾分混亂。
商蘿不說還好,這樣一說,眾人紛紛開始認人。
“什麽,竟有人沒有來嗎?”
“怎麽可能,還有人不怕的嗎?”
“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南陽洛家來了沒?”
任由這些人鬧了一會兒,等到差不多了,商姒抬手一揮將未曾到席的名單送到了眾人面前:“諸位好好看看。”
“不用看了,鬼車族也沒來。”秦心綾再也坐不住,一句話將大夥的注意力全都引了過去。
“他們同蛟龍族沆瀣一氣,看似是附庸龍妖為其賣命,可實際上……近日來三界內死傷無數,不論是人或者妖,死後生魂怕是全都用來喂鬼車族了。”說到這,秦心綾看向商姒,“鄴君,你說呢?”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煙霧彈放了一圈他們這群人不久前才發現……這一遭真正要對付的怕不是蛟龍妖,而是九頭鳥。
這樣一來,之前為何各大宗門前秘密布下上古誅殺大陣也就解釋得通了,還有一些弱小的妖族滅族之案,起初找不到線索和緣由,而今千絲萬縷全都指向了一處。
從一開始便隱身於大眾視線范圍內的鬼車族,表面順從附庸於蛟龍妖,實則將其當槍使。
不為別的,只為了吞魂增強自身族類修為。
九頭鳥以魂為食,短時間內三界死傷之數如此之大……怕是如今也不知實力暴增幾何了。
對於秦心綾所言,商姒點頭讚同:“少族長所言不錯,鬼車族,該殺。”
“只不過鬼車族一族從頭到尾都一直隱藏在蛟龍妖的背後,連個頭都沒有冒過,謹慎小心又陰險狡詐,所以我等要想真正解決根源,也免不了要同蛟龍妖惡戰一場。”
若是打不掉在外面四處發瘋殺戮的蛟龍妖,其它都是白談。
要打九頭鳥必須先止殺,不然的話這三界將會是鬼車族源源不斷的供給所。
正殿內將近百號人從正午議到天黑,將初步方案確定下來以後才各自散去。
商姒回到自己的起居殿內,又迎來一批新的匯報。
她已經有快將近半個月沒有合過眼,雖說如她們這樣的修為已經用不著睡覺,也不會困,可大抵是同陸時鳶相處得久了,忽然變回以前那樣不睡……還真有些不習慣了。
精神上的疲憊遠比肉身上的疲憊要來得多得多,也不知陸時鳶此刻如何了。
商姒始終相信陸時鳶沒有死,這份底氣來源於她注入黑鐵令上的那一縷神識,而黑鐵令,是對方一直貼身攜帶不曾離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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