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人欺負到自己人頭上了,那便打就是。
至此,陸時鳶才頗有些懊惱地輕拍前額,懵然笑了:“是啊,我怎麽把這鄴都這項傳統給忘了……”
商姒也屈指跟著輕叩她的額首:“是啊,怎麽忘了呢?”
二人相視一笑,一時間狹窄的山道中都回蕩著靈動的笑聲,半點不見壓抑的氣氛。
就在這時,前方引路的小飛蟲忽然發出尖銳的氣聲在空中劇烈抖動了起來,等商姒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窄道深處一團黃光自二人面前貼面略過,逃往洞外。
“定!”幾乎是瞬息間的事情,商姒掐了個法訣束住那團逃竄的黃光。
還未等她二人上前查看,窄道深處一道人影也緊隨其後追了出來,他一個閃身就來到那團黃光面前,急得抓耳撓腮:“哎呀,我追了半天的東西怎麽被你這一下就定住了,你給它解開,快解開!”
商姒卻充耳不聞,隻將這位白須白頭的老者從頭到尾打量了一遍,而後眼神終於落到那團掙扎躍動的黃光上:“開了靈智的萬年何首烏,這東西不是該在昆侖派的珍寶庫中嗎?”
“萬年何首烏?”陸時鳶一聽那團黃光竟是她們此行要求的萬年何首烏,立時就來了興趣,“可是昆侖派所有的那株不是未開靈智嗎?”
“本來沒開,不過我將他偷出來以後呢日夜以靈力灌溉,加之這山脈中靈氣濃鬱,百年之後自然而然就開了靈智。”老頭樂呵呵地拂過自己那把長須。
待他說完,被束縛住的那團黃光顏色又黯淡了些,見狀,他這才著急了:“問完了沒有,可以還我了吧?”
商姒斂了斂一雙美眸,雙手抱肩,未曾搭理這瘋老頭。
倒是陸時鳶謙和有禮,她客客氣氣朝人拱手,一身凜然正氣:“抱歉前輩,這株萬年何首烏我們也……”
話未說完,後方傳來一陣巨大的動靜。
三人俱是一愣。
緊接著,陸時鳶感覺到諸多陌生的熟悉的氣息一並出現在這窄道中,只聽暗處,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
“是開了靈智的靈藥!”
一時間兵荒馬亂,亂象叢生,驀的閃現數道人影直前方那團黯淡的黃光而去。
商姒見狀哪有放任的道理,她素手一揮,將那株萬年何首烏直接送到了近一些的陸時鳶手上:“時鳶,接住!”自己則是正欲出手攔住忽然出現的那些人,不想被面前的老者出手纏住,以至半途出現的那些人不過片刻便到了陸時鳶身前。
幾方亂戰,以陸時鳶目前的修為搭配青霜劍也不過堪堪招架,邊打邊退,隨時都有受傷的風險。
至此,一直未曾有大幅情緒波動的商姒眼神終於沉了下去:“瘋老頭,這藥於我大有用處,你若識相就不要同我搶,趕緊讓開!”
“嘿,你這女娃子,看著不大口氣不小。”他嘿嘿一笑,偏不識相朝人推出一掌。
商姒便也隻得出手迎擊。
高手過招,隻一招便知對方深淺。
一招過後老者眼底浮現了難得的凝重與訝異:“謔,小女娃,看不出來本事也大著,老道不跟你玩了。”說罷,白發老道虛晃一招騙過了商姒,隨後便直奔陸時鳶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株何首烏順到了懷裡。
“嘿嘿,走咯,你們慢慢打!”
見靈藥已被奪走,正纏住陸時鳶的海狼也陡然暴怒,將過錯全推到了面前的女子身上:“混帳,你這不知死活的丫頭,若不是怕傷及靈藥我又怎會招招留情,若不是你,這東西我早得手了,你當真是該死!”
說完,他雙目眥裂,露出鋒利的獠牙化成朝陸時鳶撲了過去。
妖物化形,已是最強的戰鬥狀態。
致命的危險來臨,陸時鳶杏眸微睜,呼吸凝滯,她幾乎是下意識將青霜劍橫戈身前抵擋,卻不想劍身被巨大的狼爪輕松拍開,直直飛了出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燃起靈符被瞬間放大迎上了海狼這一擊,留出片刻阻滯的時間,也正是趁這點時間,風行從旁閃出將人從狼爪下救了下來。
陸時鳶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青城府眾人竟不知何時也出現在了這裡。
“海狼,以你的修為何必與一介小輩計較,靈藥不在她的手上,你若有氣便該去追那老者才是。”風行顯然是將陸時鳶認了出來,出手擋下這一擊將人護在了身後,他朝面前的狼妖沉聲開口數落,卻也有忌憚。
見攔住自己的人是青城府的風行,海狼眯了眯眼,抬起鋒利的狼爪低頭舔舐:“風行,你是要充這個英雄護住這臭丫頭,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海狼,她是我故人之徒。”風行並未退縮,並將手背過身後悄悄朝後方的弟子做了個手勢。
雙方皆不肯退讓,一時間劍拔弩張。
倏爾,只見那隻巨大狼爪重重拍下,碎石橫飛,海狼揚起自己高傲的頭顱,眸色陰冷,泛著嗜血的光芒:“既然如此,那我今日便大開殺戒一個不……”
“留。”
最後那個“留”字幾乎是和著那聲劍鋒穿透血肉的“噗呲”聲一同落下,而後是悶悶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青霜劍劍身瀝血,原地繞空一周之後便穩穩落回了陸時鳶的手中,留下一道青光劍影。
而海狼睜著一雙狼眼緩緩轉動,腥色的血液不斷從喉嚨往外冒,他想回頭努力看清楚出手的人是誰,終究無法。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