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炔的妖魂僥幸逃過一死,那條如蚯蚓一般的小龍從魅夢身體裡鑽出來的時候剛好正面撞上飛身上前的商姒。
做了這麽多壞事,成炔兜兜轉轉還是沒能逃開天道的裁決。
蛟龍族沒有死盡,只是經此一事被天道罰去了身上最後殘留的那點龍族血脈,成了妖界中最最不起眼的無名小族,成炔這位曾經被譽為千年來血脈之力最為濃鬱的天之驕子也在一夕之間被打回原形。
沒了引以為傲的古妖血脈,蛟族的路也是走到了盡頭。
三界改頭換面,大家合力將從鄴都地底放出的那百萬怨靈清除完全,終於迎來了清淨太平的日子。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百年。
自從那場大禍以後各界之間相安無事,人妖之間的矛盾也不似從前那樣激烈了,商姒這個鄴君要操心的事情也少了許多。
加上商蘿逐漸歲長,商姒也樂意將手裡的部分政務分出一半去交給她們鄴都的這位小少君。
這日,殿外的鬼使將一張來自妖界的請柬送至商姒案前:“女君,妖界秦家送來的帖子,秦家來人說了要親自送到女君您的手上。”
大紅色的請柬外封上是規整的燙金字,瞧著喜慶至極,不知道的打眼一瞧還以為是秦家的哪位又要辦喜事了。
商姒隻輕輕瞥了這封請柬一眼,並未著急看。
鬼使退下以後沒一會兒,青枝就從殿門外殺了進來。
商姒看見她的時候還愣了會兒:“青枝,你不是同南晉一同外出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青枝看著她,眼神旁落在了桌案角落裡那張大紅色的請柬上:“秦家的帖子,你不先看看嗎?”
意圖太過明顯,商姒總算知道對方這麽急匆匆過來是為了什麽了。
她伸手捏起請柬一角,往前隨手一扔:“你看。”
然而青枝也並沒有任何要伸手去拆請柬的意思。
她像是早就知曉了請柬的內容,看著商姒輕聲開口:“秦心綾繼任秦家族長,此次廣發請柬看來是準備大肆操辦一番。”
“你的消息倒是比秦家送信的人要快。”商姒笑了一聲。
她這一聲輕笑剛好驚醒了窩在桌案一角打盹的阿錦,鳥兒醒過來以後先是甩了甩腦袋,然後才一蹦一跳到了桌案中間。
那張無人問津的請柬被她用嘴啄開,請柬上主人家書寫的內容很快浮於半空,叫在場的二人一鳥都看得清清楚楚。
“怎麽了,阿錦,你也想去嗎?”
“說來,上次見秦心綾還是百年以前,也不知這麽些年過去她那性子有沒有些改變,”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商姒很是自然地轉頭朝青枝看去,“我記得火凰一族少族長在繼任族長以後就該擇親了。”
然而當事人只是僵硬地將眼錯開:“我不太清楚。”
商姒沒有理會她的態度,只是兀自著繼續開口:“我看看,這請柬上只寫了邀請鄴都主君,並沒有青枝你的名字。”
“那既然這樣的話,這一次我帶畫秋去好了,她總說在鄴都待得煩悶想要出去走走。”
商姒說話的聲音裡帶著很是刻意的笑,她在故意逗弄青枝。
至於原本站在桌案上蹦躂的小鳥,也已經飛落到她肩頭跟著嘰喳清脆叫了兩聲,仿佛在附和她說的話。
頗有點婦唱婦隨的模樣。
“……”青枝一時無言。
默了會兒,她垂下眼簾輕聲歎出一口氣,淡漠的語氣下字裡行間全是隱忍無奈:“她不日就是一族之長了,身上肩負一族興衰榮辱,而我是鄴都鬼將,大家各有身份責任,誰也不可能為了誰就放下肩上的擔子。”
“你帶畫秋去,也好,”說到這,青枝抬起頭來,“我來也是為了這事,這次我就不去了。”
商姒沒想到青枝竟然能說出這番話。
這兩個人……
確實都不可能為對方舍棄掉各自身上的責任。
她坐在那思索了會兒,終究沒能說出什麽勸慰的話來。
待人離去,桌案上那張請柬仍舊安靜攤開在那,紅得刺目。
四下無人,落於她肩頭的鳥兒沒忍住撲扇著翅膀飛落下地,不一會兒,銀光乍現,一道窈窕的身影自銀光中走出來。
“阿姒……”陸時鳶將手輕輕搭在商姒肩頭,親昵地喊了聲。
這樣的場景商姒見怪不怪,此刻的她轉身過來伸手攬過陸時鳶的腰肢,沒忍住皺眉出聲埋怨:“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點香火之力,你怎麽胡亂使用,說好要好好攢著的。”
當初蒲音說三界之內存有最後一絲靈氣的扶桑神樹也徹底枯萎了,還告知了商姒未來最壞的結果,不成想後來人間四處為陸時鳶塑像建廟,那些廣為流傳的事跡也讓更多人知道她的名字,凝聚起一絲香火之力。
這些微末的香火之力積年累月的積攢下來,竟然讓陸時鳶身上的傷勢有了一絲好轉的跡象。
陸時鳶感受著商姒掌心的溫度也抬手輕輕拂過對方臉頰,她緩而慢地眨了下眼,眼中盛著的是星星點點細碎的笑意:“無妨,往後還有很長的日子。”
很長。
其實很早以前就一直想寫仙俠題材,結果直到今年寫了以後才發現自己完全把控不住這樣宏大的設定,一些比較大的打鬥場景寫得磕磕巴巴,憋很久才能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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