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開始講聽過的各種恐怖故事,兩人一鬼聽得津津有味,偶爾還能挑幾個漏洞出來。
到了宋玉家所在的小區門口,她還依依不舍,洛河撐開傘,傘遮在走她左邊的宋玉的頭上,蔣聽楓則走在她的右邊。
司機看著她們的背影,覺得哪裡不對,忽然後背一涼,渾身一顫,心中驚恐:這個傘是在給誰遮陽?
他好像被燙到似的收回視線,車子飛速離開這裡,心中默念著佛號,並計劃明天去寺裡拜拜佛,再求個平安符來。
小區大門管理並不嚴格,保安只看了兩人一眼,就扔了紙筆過來讓登記。
登記完後放行讓兩人進門,結果入閘的時候,宋玉被擋在了外面。
蔣聽楓:“???”
“她怎麽進不來?”她問洛河。
洛河把傘遞給蔣聽楓,並讓她擋著點保安視線,然後從包裡摸出一包小米,邊撒邊小聲喊宋玉的名字。
幸好天熱,門衛室裡開了空調,門窗緊閉著,保安沒聽著外頭的動靜。
宋玉試探著往前走,這次果然能進來了,她快步走到傘下,激動得差點要哭出來。
蔣聽楓伸手攔住她,“別哭別哭,我們可受不了這動靜。”
宋玉:“……在緊張、感動、期待、得償所願、近鄉情怯等等心緒縈繞在我心頭的時候說這種話,您不覺得自己喪良心嗎?”
“不覺得,我被你嚇到,沒立刻去找大師來收了你,就已經是大善人了。”
宋玉:“……沒看出來你被嚇到,而且我覺得你沒去只是因為會被別人當神經病。”
蔣聽楓作驚訝狀:“啊,居然被你發現了。”
宋玉:“……”
洛河在前頭邊撒米邊喊名字,蔣聽楓在後面打著傘和宋玉聊天打屁,倒是讓宋玉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兩人敲響門,宋玉站在身後既激動又緊張,哪怕知道宋母看不見她,也想把自己整理得乾淨整潔。
開門的婦人神色憔悴,宋玉一見她就喊了聲媽。
宋母正準備問兩人有什麽事,就恍惚間聽見了女兒喊她,她瞬間就把兩人遺忘到一邊,自顧自地將樓梯上下都找了一遍。
最後是宋母的丈夫林先生強行將崩潰大哭的宋母帶進屋去,又將兩人迎進來。
蔣聽楓將拎著的果籃遞過去,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我們是宋玉的同學,她沒回校,我們就來家裡看看。”
這個憨厚老實的男人有些尷尬地給兩人倒了杯水,聞言歎氣:“小玉她不知道置氣跑去哪兒玩了,她媽心裡擔心,精神不太好。”
宋母仍在一旁哭,“我剛聽見小玉在叫我。都是我不好,我當初就不該讓給她爸。我就知道那是個混蛋,當初非要跟我搶,說什麽女兒是他的心肝兒,說話跟放屁一樣,都是騙人的,有了後媽就是後爹,自己女兒都看不好。”
宋玉被她媽這話整無語了,因為林先生也有一個女兒,比宋玉還大一點,由於親媽不負責任,跟她關系非常不好,因此這些年相處下來跟性情溫柔的宋母處得感情很深。
她哭得傷心,失蹤一周找不到基本凶多吉少。但沒找到她又忍不住抱有一絲期待。
這情景在蔣聽楓和洛河的眼裡,就是宋母在哭,宋玉則蹲在她面前一直安慰她。
洛河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謝謝叔叔,叔叔不用這麽客氣,我們跟宋玉關系挺好的,就是過來看看。”
宋母強笑了一下,“謝謝你們一直惦記小玉。”
說完她又忍不住哭起來,“都怪我,都是我的錯,如果小玉跟的我,如果她那天出門咱們去送她……”
兩人都沒有安慰人的經驗,隻好乾巴巴地說了兩句宋玉肯定沒事之類的廢話。
直到準備離開,宋母將人送至門外,洛河瞥了一眼看著宋母不肯移開視線的宋玉一眼。
她心裡歎了口氣,不知道是該告知她知道真相,還是讓她因為女兒死不見屍一直活在期待裡。
洛河仿佛正看著一個現代祥林嫂的悲劇在她眼前發生,她摸出手機打字詢問宋玉的意見。
宋玉湊到她媽跟前,想擦眼淚卻總是穿過。她看了一會兒站起來,對洛河說:“告訴我媽吧,她這樣傷心責怪自己,身體遲早扛不住,讓她恨凶手也好,仇恨有力量。”
洛河明白她的意思,恨自己會讓人失去求生欲,恨別人時會想要長長久久活著,只剩一口氣了也想吊著直到看到仇人受到報應才行。
於是她對宋母說:“阿姨,宋玉沒有怪過你,那是個意外,有人故意害了她。而且她更希望你能幸福,不要總是陷在悲傷裡,母親的淚水很重,宋玉背著你的眼淚走不動的。”
宋母一愣:“什,什麽意思?”
洛河說:“我們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蔣聽楓點頭,“是的,她說她在豐卉山裡,周圍有一個破房子。”
兩人說著就當著宋母的面同時往宋玉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也不管宋母有沒有看見,反正她說完拉著蔣聽楓掉頭跑了,在小區外面的避風處等宋玉出來。
直到半小時後宋玉才出來,她欣喜地向兩人道謝,“謝謝你們,真的很謝謝你們。”
洛河擺擺手,兩人一鬼又繼續前往下一家:宋玉父親家。
宋玉是這麽稱呼的,她說自己是沒有家的孩子,自從父母各自有了新家庭,她跟的父親有了新的孩子以後,她就成了多余的那一個,在哪裡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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