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了多少?
區區化神後期修為就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想必不知從哪裡打聽到她身受重創。
這哪裡是請帖,分明是訃告。
只是不知是她的,還是陳王的。
當初妖皇之位被她奪走時,陳王就心懷不滿。那時黎伶初入江湖,不想引起修真界敵視,故意放過陳王,想搏一個好名聲。後來陳王屢次異動,也不過是小打小鬧,黎伶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飛升失敗之後,她修為一落千丈,陳王卻安靜如雞。
黎伶以為他終於醒悟,不再跟她為敵。沒想到卻暗中勾結玄門,拉攏勢力,意圖謀反。
她最痛恨背叛。
既然已經下戰書,就別怪她翻臉不認人。
“盯緊他,赴宴之前,不論他有任何動作,隨時同我匯報。把黑蛇一族的長老叫來,越快越好,切莫走路風聲。”
黑蛇一族表面上對陳王忠心耿耿,其實早歸順於她。
這是百年前留下的一步暗棋,如若可以本不想動用,可如今天不遂人願。
“遵命。”焦晨說完,卻並未退下,憂心忡忡地問,“殿下要去赴宴嗎?”
黎伶一頓,反應過來,眯起眼睛,語氣幽幽:“你私下調查我,知我受傷。”
焦晨連忙跪下:“屬下不敢!是魔君殿下前幾日來北宮時提起的。”
黎伶嘶一聲,她就說總感覺忘了什麽,沒想到忽略了伴煙。
也不知尋到長錦沒有。
那天她孤軍奮戰,身受重創本想同商伴煙求助,不料那人也不知所蹤,隻好強撐著一口氣返回北宮。
是時候同她聯絡一番,至少摸清楚狀況。
她看著跪倒在石板上的纖細身影,想扶,但終究沒動,暗歎一聲:“起來吧。”
知這人在擔心,又多言兩句:“我已無大礙,一月時間足以恢復,屆時更會帶足人手,不會再重蹈覆轍。”
焦晨這才放心,只是又怯生生地問:“我……也能去嗎?”
黎伶擰眉,“囉嗦,難不成想偷閑?”
焦晨欣喜,連連搖頭,“屬下告退!”
說完,跟來時一樣,風風火火地離開,大喜過望,卻並未發現黎伶一直看著她的背影。
黎伶很聰慧,在修真界混跡這麽久,早練出見微知著的本領。
她看人一向很準,又跟焦晨相處近百年,怎可能真的對她的心思一無所知。
只是焦晨赤誠,對她的尊敬勝於愛慕,這才讓黎伶裝作不知。
如若有朝一日兩相顛倒……
黎伶微歎,口中發出輕輕的呢喃:“焦晨啊焦晨,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
焦晨對殿下更多是報恩,其實不是愛慕,她有自己的cp,後面會講
第10章
靈虛殿除卻主殿之外,在東北和西北方向各有一座偏殿。一個稍遠,一個緊挨著主殿。
往日黎伶也偶爾涉足,但只是隨意看看,鮮少過夜。
進入殿中,她來回走動一圈,沒想到會在緊挨的偏殿找到霜盞月。
這倒是意外。
方才分明連道歉都不曾回應,黎伶還以為她仍在氣頭上,若非必要,絕不會靠近自己。
她停在門口,怪道:“跑什麽,難不成焦晨還能將你吃了?”
明明平日相處不錯,總不會是做戲。
霜盞月正在整理日常用品,大約是對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的模樣習慣,猛然被搭話也不意外。她手裡不停,看到架子頂端有一面鏡子,踮起腳尖想拿下來,但似乎有點夠不到,模樣有些滑稽:“沒跑,只是猜測她尋殿下有要事,不想打攪罷了。”
腳上的玄鏈有點沉,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不是什麽要事。”黎伶的注意力被玄鏈吸引,深深鎖眉,走過去幫她把鏡子拿下。
因身形修長,十分輕松。
“多謝。”霜盞月接過,將鏡子擺到床頭。期間玄鏈托在地上,這人卻似是不在意。
黎伶想起在花庭看到的那一幕,一抬手,將玄鏈斬碎,“不舒服就直言,無用之物早該去除。”
這玄鏈原本是為關入牢房做準備。最初向玄門討要霜盞月時,她沒想過將對方帶在身邊。
數年以來,黎伶一直在玄門安插有眼線,對霜盞月的性子了如指掌。
這樣驕傲的人,一定不會束手就擒。
關入牢房,一來防止逃離,二來防止自裁。
哪曾想真正見面之後,霜盞月卻遠超她的想象。
不僅乖順配合,甚至主動接近她。
黎伶不知道她有什麽圖謀,但明白這玄鏈已經失去存在的價值。
她為人混帳,卻還沒有畜生到不知回報。
霜盞月在她身受重傷時盡心照料,足以換取她認真對待。
至於圖謀不軌……她們兩人半斤八兩。
似是沒想到她會斬斷鎖鏈,霜盞月一怔,轉頭去看黎伶,兩相對視,卻是對方先移開視線。
一時間古怪的氣氛再度蔓延。
黎伶剛移開視線就有些後悔,分明正是理直氣壯的時候,示弱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做了什麽虧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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