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身形微頓,視線落在霜盞月的面容上一動不動,黏稠的恨意猶如實質, 恨不得將她刺穿。
大人所說的果然不錯。
哪怕是關入地牢, 這人也被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當真是舒服。
不知是不是她的視線太過銳利, 原本意識困倦的人竟然緩緩睜眼, 擰眉望過來。
春蘭心頭重重一跳,下意識靜止不動。
霜盞月疑惑地看一會兒,好半響才揉著眉心回神:“做噩夢魔怔了, 哪裡有人。”
一邊呢喃, 一邊晃晃腦袋,不想焦晨發覺自己沒有吃飯, 慢慢朝門邊靠過去。
就在她拿起飯盒的瞬間, 一聲宛若鬼魅的譏笑在耳邊響起:“抓到你了。”
霜盞月雙眸驟縮, 下意識想要拔出靈劍,可惜靈劍損毀,一手摸空。與此同時,脆弱的後頸遭人痛擊,意識飛快抽離。
春蘭緩緩現身,嘴角裂開攝人的笑意。
按照大人的指點,匯聚全身力量進攻兩側,果不其然,附著在鐵欄上的禁製悄然破碎。
春蘭推開門,用雙手死死地掐中霜盞月的咽喉,力道之大恨不得將其碾碎。
但想起大人的吩咐,還是慢慢冷靜下來。
既然要報仇雪恨,只是單單殺死太過便宜,她要將她放逐鬼域,永生永世地活在痛苦恐懼之中!
春蘭雙眸血紅,抓起霜盞月飛速往外趕。
*
“參見殿下。”
黎伶匆匆趕回北宮門口,見到兩側的守衛如常,立馬追問:“今日可有外人進入?”
門衛互相看一眼,俱是搖頭。
“混帳。”黎伶強忍住火氣,頭也不回地往高塔飛去,半途遇到匆匆趕來的焦晨。
“殿下,我已經吩咐田安封鎖月城,任何人不得進出。”
“做得不錯。”
焦晨想到地牢的陣法禁製,問:“殿下對闖入地牢的人有頭緒嗎?”
黎伶凝眉,想起那熟悉的氣息,心底閃過一絲古怪。
“那氣息像是春蘭,但修為和實力相差太大,我竟無法分清。從牢門的探測來看,至少也該是元嬰化神的力量。”
“元嬰化神!”焦晨大驚。
如果修為再低一些,還可以當作春蘭修為被廢的一月內遇到什麽機遇,重塑內丹,實力大漲。
可元嬰化神實在荒謬,若非相信殿下,她險些以為在說笑。
正想再問,黎伶臉色忽然一變,嚴肅的神色中帶著一絲慌亂:“霜盞月那間牢房被人破壞!設立其上的禁製已經摧毀!”
焦晨倒吸一口涼氣。
兩人皆不再多言,全速飛向高塔。
她們走得太急,注意力全被禁製損壞吸引,全然沒有發現有一道狡猾的身影在兩人離開後從陰影中走出。
春蘭冷汗涔涔,心有余悸地看著妖皇離開的方向,不禁咬牙:“糟糕,竟然暴露這麽快。城池封鎖,這怎辦……”
她心急如焚地看一眼霜盞月,很想直接將她殺死。
但大人對她有恩,此次復仇全靠大人指引。
她猜測霜盞月應當跟大人也有過節,不然絕不會被盯上。
不可擅自動手,為了自己,也為了大人,必須讓罪人受到刻苦銘心的懲罰!
春蘭面色陰狠,瞥見手中的精美玉石,忽然間想到什麽,將自己和霜盞月的氣息同時封鎖,果不其然,玉石閃過耀眼的靈光,下一瞬兩人雙雙隱身!
她眼底重新燃起亮光,屏住呼吸,帶著暈倒的霜盞月從後門溜走。
*
黎伶和焦晨抵達霜盞月的牢房,內裡卻空無一人。
鐵門大開,附著其上的禁製徹底擊毀。鮮美的飯菜灑落一地,飯盒木筷摔在牆角,目光所及一片狼藉。
雖然早有預料,但真正發現霜盞月失蹤,心底的火氣依然凶猛。
“怎麽會!這禁製分明連我都無法破開!”焦晨難以相信。
黎伶瞥一眼損壞的符咒,發覺上面還殘留著對方的靈力,小心捏住,閉目探查片刻,冷笑:“是春蘭,她如今已有元嬰大圓滿的實力。”
這一次,焦晨更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我雖不知她如何恢復的修為,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她的陣法造詣絕不會如此精妙,背後必然有他人指點。”黎伶冷靜地分析。
這禁製幾乎融匯她畢生所學,哪怕清幽寺那幾個老頑固前來,都不能輕易破除。而春蘭現在不過元嬰大圓滿的實力,竟然隻用一招就巧妙化解,這樣的造詣實在令人驚駭。
不說超然於世,少說是能窺探天地的實力。
不知為何,心底竟然有一點熟悉,仿佛曾經在那裡遇到過一樣。
黎伶收起內心的疑惑,知曉是緊急關頭,不再耽擱,兩指相並,指尖隨著手腕在空中飛舞,不過片刻就有玄奧的符咒落成。如若霜盞月在這裡,就會發現符咒跟奴隸契約幾乎一般無二。
法術落成,仆從最近停留的地方化為幻影,在黎伶腦海中飛速浮現。
黎伶雙眼微微睜大,手指緊攥,火氣越發強盛:“混帳!她手中有隱形的法寶,方才竟與你我擦肩而過!”
好,很好!竟敢戲耍她!待她捉到,一定千刀萬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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