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盞月這才想起什麽,怕娘親誤會,立馬將事情緣由盡數告知。
凌華得知第三尊神果然是黎伶,驚得瞠目結舌,再聽聞老道也參與其中,瞬時覺得理所當然。
她對伏山知之甚少,只知道這人來無影去無蹤,神機妙算可窺天地辛秘。有他保駕護航,也難怪黎伶仍能在絕境中複生。
“你們到哪了?”
“月城附近,應當很快就能入宮。”
“好,我在宮門等你們!切記拉著伏山,別讓這混帳跑了。”
她們兩人的對話並未刻意遮掩,馬車外正在駕車的伏山聞言,嘴角一抽。
本來沒想跑,但現在想到凌華這尊鬧騰的大佛,忽然有些想跑。
靈光消散,兩人的對話也就此終結。
黎伶半途就被吵醒,哼哼唧唧地裝要蘇醒,等到霜盞月靠近,出手如雷,將煩人的面具一把拉下。
看清熟悉的臉後得意洋洋地笑,仿佛在說“看吧,我早知道是你。”
“終於不裝了?竟敢在我面前跟她們講話。”
霜盞月沒想到她如此敏銳,如紗的屏障被劃破,心也隨之落下。
“殿下早就知道是我,再偽裝也無甚意義,抱歉,讓你準備的驚喜白費了。”
黎伶一愣,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驚喜”是自己在林中說得話,實在沒想到這人一直裝模作樣不肯現身竟然為了那個,笑得喘不過氣,眼角甚至滲出淚花。
“蠢不蠢,我還當有什麽重要的原由,甚至腦補出你於二十年中毀容,羞愧見我的崎嶇經歷,誰知最後竟是因我的一句話。”
好笑又感動,這樣笨拙的舉動的確是這人的風格。
二十年不見,就連亙古不變的修真界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黎伶一直擔心霜盞月也早就變了模樣。
而今看來,一切都是自己的多慮。
怎麽就忘了,這人一向死腦筋,又怎會輕易改變。
黎伶漸漸釋然,隨著笑聲,連心底最後的不安與顧慮也徹底消失。
黎伶複生的消息傳得很快,經由凌華添油加醋地描繪,迅速傳到焦晨等人的耳中。
半個晌午還未過去,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狐朋狗友們就火速趕到靈霄宮中。
靈語靈芸熙,商伴煙長錦,就連竹淚田安等人都未曾缺席。
最初聽聞消息,他們皆難以置信,不明白魂飛魄散的人該如何重生,但當看到靈霄宮中縮小一號的黎伶青春版,再多驚疑也不得不咽下。
“你這混蛋!竟然真的沒死!”
商伴煙欣喜若狂,抱著縮小版的黎伶搓扁揉圓。
黎伶只是身體變小,脾氣半點未變,哪裡會任她放肆,毫不留情地吐出神火,燒得堂堂魔君屁滾尿流。幸虧凌華和伏山及時出手,不然魔君今日少說要把半條命留下。
商伴煙心有余悸地拍拍燒紅的屁股,“錯不了,脾氣這麽臭的凰鳥,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隻。”
長錦不輕不重地拍在師尊受傷的地方,警告:“禍從口出,師尊安分一些。”
商伴煙疼得嗷嗷叫,一把鼻子一把淚地哀嚎:“徒弟長大了,竟然這麽對待師尊。”
雖然有些胡鬧,但也多虧她們調和氣氛,才讓宮內熱鬧起來。凌華將提前準備好的美食佳肴擺上桌,靈語看到只有好菜,卻無美酒,戲謔笑問:“仙君不是最善飲酒,怎麽今日反而滴酒未見?”
凌華一噎,想起先前數次被她們幾人報復的場景,已經產生心理陰影,但又不想示弱,只能裝模作樣地狡辯:“喝酒傷身。”
一句話出,在場知道內情的人都啼笑皆非。
“這麽說來,多虧這位道翁,殿下才得以生還。”靈芸熙先前被伏山救過一命,雖然相隔許久,仍然能根據聲音認出。
伏山扶須笑道:“也不全是老朽一人之功,多虧冰皇殿下心誠果敢,不止一直溫養鳳火火種,還在天雷之中保全鳳血神石所化的花朵,三樣必須之物,朽單有殘魂而已。”
霜盞月想到當初的執念,頗有些難為情:“不過誤打誤撞。”
伏山這一次卻不曾附和。
世間從無偶然,萬千因果皆有淵源,今日的結果,早在霜盞月將神位象征的鳳血神石贈出時就已經注定,又哪有什麽無心之舉。
沒了酒水,飯桌上的樂趣少了一半。田安最是嗜酒,這些年以酒悟道,一日不喝就不自在。不敢問凌華討酒,只能偷偷問身邊的信濯。
“信老可有藏貨?”
信濯搖頭。
竹淚聽到他們的話,猶豫一瞬,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壇黃酒:“此為先前製藥留下的,將軍若不介意,盡管拿去。”
田安接過,偷飲一杯,頓時神清氣爽,對著竹淚連連道謝。
他們在這裡偷偷喝酒,自然瞞不過同一飯桌上的黎伶。
“好啊,竟敢背著我們快活。”黎伶鑽入桌下,再探出頭時已經把半壇黃酒抱在懷裡,將杯中茶水潑掉,給自己滿上,拿起就要喝,卻被霜盞月阻攔。
“殿下能喝酒嗎?”
說話時目光落在小巧玲瓏的身體上,其中意義不言而喻。
黎伶惱羞成怒,大喊:“霜盞月!休要把我當幼兒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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