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方才忽然湧現的極寒冰氣,黎伶面色陰沉下來。
這裡是仙閣,除卻她們再無外人,能有令神火都潰敗不敵的力量,除卻神秘的凌華仙君之外,再無人能做到。
知曉前方還有更為強大的敵人,所以哪怕一點時間都不願浪費。
“今日暫且休息吧,接連征戰,多少都受了些傷,與其逞強前行,倒不如好好休整一番。”
霜盞月沒想到殿下忽然這麽善解人意,笑道:“長久相處下來,殿下越發溫柔體貼。”
黎伶斜她一眼,非但沒有被誇獎的喜悅,反而心覺受辱,含沙射影道:“某人頑劣,為彼此調和,我自然需要扛起重任。”
霜盞月推一推商伴煙:“都怪魔君大人太不懂事,害殿下被迫操心。”
商伴煙:?難道她不是在說你?
這才多久,好的不學,光學壞的,一手不要臉的轉移責任倒是越發熟練,當真應了那句話“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想繼續看她們兩人變相秀恩愛,索性轉移話題:“房間如何安排?我記得先前探查時共發現兩個偏房,一個寢居。寢居雖然奢華,但常言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你們兩兩成雙,不論是誰住去都有失偏頗,倒不如分給一個功高獨身之人。”
雖是問句,卻其實早就自作主張地做好決定,甚至還不忘往自己臉上貼金。
黎伶幽幽瞥她一眼,想到這人幾次拚命,竟難得沒有否定:“一間寢居而已,你若要便直言,何須這般拐彎抹角。好了,時間不早,此地並無日夜轉變,但也不能耽擱太久,免得再遇到劍塚時間流速的問題。十二……不,二十四時辰後再前進,在此之前好生休養。”
言罷,忽然想起什麽,拿出一些珍貴的丹藥分別遞給商伴煙和焦晨:“此為驅除淫邪的藥物,方才先後跟三隻妖鬼大戰,或多或少都吸入些許鬼氣,畢竟也是練虛境的妖鬼,還是多加注意更為妥當。”
焦晨滿心歡喜地接過,忍不住感慨:“殿下當真變了。”
放在以前,雖也會關切,卻不會這般周到。
黎伶並指不輕不重地敲在焦晨頭上:“你也該打。”
焦晨笑兩下,沒再多言。
*
偏房不比寢居,本就不是休憩的場所,因而顯得更為狹窄,若要暫住,必然少不了整理收拾。
霜盞月挑選靠近功房的那一間,牆壁上甚至能看到凌華練功修行時刻錄的心得劍法。這些東西雖然零碎,卻俱是大能參悟的心血,用心揣摩,裨益無窮。霜盞月大致看幾眼,驚訝地發現凌華竟然跟自己一樣也是主修冰術。一時間被巧妙的招式吸引,連收拾房間都忘記。
“冰者,乃君子之力,剛柔並濟,可攻可守,卻難兼顧。今有一招可化守為攻,取佛之大慈大悲,名為十方俱滅……”
霜盞月忽然在牆角看到劍走偏鋒的招式,不禁好奇,逐字往下讀,卻發現有一半功法被削掉,深深擰眉。在屋子四周尋覓半天,都再沒找到與十方俱滅相關的記錄。
黎伶在樓下找到一張舒適的軟榻,拖上來時本以為霜盞月已經收拾好,沒想到屋內仍然亂糟糟,氣不打一處來:“騙我勞作,結果自己卻在偷懶?當罰。”
霜盞月驀地回神,尷尬道:“我這就開始。”
說著,乾淨利落地把桌椅挪開,騰出一片空地。
黎伶來到牆邊,看到上面記錄的招式絕學笑道:“不止偷懶,甚至還在偷學。撇下我兀自鑽研,好生心機。”
霜盞月無奈:“未曾偷學,不過發現凌華與我一樣都主修冰術,心底好奇罷了。再說這裡的功法也並不完全,都是瑣碎的記錄,有一招名為十方俱滅,名字聽著大氣,半途卻被削掉,想來應該只是未完工的設想而已。”
“十方俱滅?”黎伶忽然想到什麽,轉而下樓,片刻之後帶著一本一指寬的薄本上來:“你說的可是它?”
霜盞月湊過去,赫然發現薄本表面寫著“十方俱滅”四個大字,翻開,果不其然序言跟方才牆上看到的一般無二,頓時驚喜不已:“殿下在哪裡找到的?我方才尋遍牆上刻痕,還以為這東西隻起了個名字。”
黎伶挑眉:“一樓書架上,原本看到這個名字,還以為摘錄的佛經,原來是功法嗎。”
霜盞月往後翻去,發現竟只有寥寥幾頁,上面寫的字更是少之又少。
“以寒氣凝結化身,融十方乾坤,天誅地滅,可令一擋百……”
讀到這裡,忽然怔住,縱使功法內並未詳細解釋何為“凝結化身”,霜盞月卻依然理解凌華的意思。
不止是她,就連旁聽的黎伶都反應過來:“化身……十方乾坤,她的意思是同時凝結十個冰晶分/身,按照十方之位一一照應,達到一招千軍的效果?怎聽起來跟冰塵訣有些相似?”
霜盞月點頭:“冰塵訣注重移形換影,內含精妙的空間法則,而十方俱滅更講究分/身之間的牽製協調。不過的確,有冰塵訣的心得,我應當可以更快學會。”
這招像是一時靈感,連品階都沒有。但既然是謫仙所悟,絕不會比世間大能的功法弱。若能細心鑽研,說不準能當作絕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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