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底如何擠兌,面上還要裝出和善,“無妨,盞月是我的皇后,雖還沒舉行大婚,但已經彼此許下諾言。若要細算,您還是我的嶽母,此後無需再喚妖皇,叫我姓名即可。”
霜華卻搖頭:“妖皇不止地位更是實力象征,修真界以實力為尊,即便我家崽崽與你親密,也改變不了實力之差。若讓旁人聽去,少不了要說我狂傲,目中無人。如此汙名,華可不願擔待。再說,從年齡來算,華還要尊您一句前輩,直呼其名太過無禮,果然還是妖皇最好。”
特意提及年齡,不止在說輩分之差,更暗示黎伶為老不尊,竟然不知恥地對她家女兒下手。
黎伶不傻,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臉色一沉,險些沒能維持住表情。
她才三百多歲,在一眾壽命極長的妖族中仍然年輕,還是頭一次被人嫌棄。若不是這人對霜盞月十分重要,怕是早就動手。
但怒氣已生,默不作聲的忍受可不是她的風格。黎伶暗暗決定,回頭把帳全算到霜盞月頭上。母債女償,天經地義。
第125章
黎伶跟霜華閑聊一會兒, 見到時間差不多了,便把話題往秘境上引。
“聽盞月所說, 你們生活在破月山中十年,一個未入仙途,一個修為不高,應當頗為辛苦吧?”
黎伶先前就覺得疑惑,破月山是萬仞山的分支,靈氣濃鬱,山中有不少妖獸。霜華彼時修為不過築基,竟能安然生活十年,怎麽都覺不對。
霜華見她終於露出此行目的, 不慌不忙地應答,輕歎一聲,點頭:“的確辛苦,最初進入時幾乎舉步維艱,縮在洞中不敢外出。幸而後來有人相助, 才慢慢輕松起來。”
“有人相助?可是隱居山中的高人?”
“並非, 是許湘瀾。彼時我尚且不知他真正目的, 隻以為是逍遙劍客, 聊得投機,便不由將困境告知。誰曾想他修為絕高,贈送我一道寶劍。憑借劍中的凜冽劍意和強大威勢, 才得以在山中自保。”
黎伶擰眉, “可盞月先前從未告訴我許湘瀾的出現。”不止如此,這幾年她沒少跟許湘瀾爭鬥, 對他的實力了如指掌, 未突破練虛成為妖鬼之前, 他的劍法遠遠不到凝聚劍意的地步。
不排除隱藏實力的可能,但哪怕先前被她重創瀕死都不見後手,怎麽想都不可能。
這人在說謊,將一切推給許湘瀾,死無對證。
霜華知她起疑心,隻當作不知,繼續解釋:“許湘瀾城府極深,最初我也想過將他以恩人的身份介紹給女兒,可他卻不願。彼時我不明白,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他只是不想引起旁人的注意,畢竟這世上可有不少人盯著謫仙之力。”
黎伶雙眼一暗,再度追問:“那仙雲洞三字又作何解釋?上面的三個字是你在初入破月山所刻下,依你所言,跟許湘瀾的結識是後來的事情,沒拿到寶劍,又怎麽落下那樣渾然天成的刻字?”
霜華一愣,顯然沒想到黎伶當真去過仙雲洞,暗道失誤。腦中思緒飛速轉動,很快就找出一個牽強但挑不出錯的借口:“字的確是我落下,先前遊蕩江湖時練就一手好書法,因而看起來唬人。至於妖皇大人所說的劍法……並不存在。我初入破月山連金丹都不到,又怎麽達到大人口中的渾然天成,甚至連其中藏匿力量都不知。”
黎伶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不知是何意,你總不會要說,你根本不知道字中有劍意吧?”
霜華點頭:“不錯,正是如此。但今日大人提起,我倒對劍意來源有些猜測。可還記得我方才說曾打算將許湘瀾介紹給女兒?那時我將他帶到洞中,但盞月貪玩不在,他看到我落下的刻字,頗為欣賞,後又拿出寶劍繞著三個字勾勒一遍。我隻以未他在學習練字,到現在才反應過來,或許在悄悄往刻字中注入劍意。怨不得即使後來寶劍丟失,也沒有妖獸敢靠近洞穴。”
又將一切推給許湘瀾。
黎伶心底窩火,直覺她在說謊,但可惜沒有證據,什麽都做不了。
一番逼問下來有用的消息一個沒有,反而將最重要的突破口喪失。真真假假,讓人分不清楚。
本還想追問後來遭到截殺,誤入秘境的事情,可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
黎伶都能替她想出借口,總之許湘瀾剛好和秘境相關,再把緣由推到他身上即可。
可惡的許湘瀾,哪怕死了,也總會在關鍵時刻膈應她。
知道繼續追問毫無意義,索性放棄。
“原來是這樣,許湘瀾這孽障果真城府深沉,竟然這麽早就開始謀劃布局。你好好休息吧,外頭天色也不早,我便不再過多嘮叨。聽竹淚說你喜好品茶飲酒,剛巧我這次征戰獲得一些好酒好茶,容我篩選一些,明日派人送來。”不想過多驚動,黎伶仍裝出和樂的模樣。
霜華也十分上道,欣然接受:“既如此,華便提前謝過妖皇大人。”
黎伶頷首離開,剛推開門就看到霜盞月貼在門口悄悄偷聽。也不知道來了多久,見她忽然出來,楞一瞬,面上難掩驚慌,“殿、殿下,好巧,我才回來,聽到你們說話正要進來。”
黎伶嘴角一抽,心說哪有人進來前先貼在門口偷聽一會。不想戳破,只能假裝什麽都不知道,“你娘親還在屋內,去找她說會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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