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先前仙君秘境中魔君不惜挑動心魔欲圖與靈狐同歸於盡,最後僥幸存活。她一直以為是運氣好,誰曾想竟是凌華苦心焦慮設下的陷阱。
怨不得這人一直對她們的計劃了如指掌,全都因這扇無人察覺的暗門。
踐踏自尊,汙濁感情,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這是焦晨頭一次發現人心如此醜惡,竟能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下限。
“不可原諒!將魔君還給我們!”
一邊嘶吼呐喊,一邊出槍如龍。
電光龍吟一閃而過, 再睜眼時盛怒的焦晨已經抵達面前,直擊咽喉。
凌華傷重,躲避不及,一瞬心驚,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操控魔君擋在自己面前。
尖銳長槍勢不可擋, 卻在即將刺中商伴煙的咽喉時戛然而止。
電光閃爍, 寸步難行。
凌華彎眉, “反應倒是很快,怎麽,為何不繼續往前?此刻的我因傷之故, 力量大幅減弱, 麒麟神槍的全力一擊,足以在貫穿魔君的咽喉後取我性命。只要犧牲一介叛徒, 便可解決困境。”
焦晨咬牙切齒, 卻始終不曾往前一步:“你這魔頭!”
凌華輕嗤, “既然你下不了手,便讓我來替你解恨。”
話音落下,倏然出劍,朝著商伴煙心口刺去。
速度很快,事出突然,焦晨嚇一跳,幾乎想也不想就撲著商伴煙閃開。
誰知剛抱住那人,身前身後便各中一劍。
一把是神劍,刺穿腰腹,一把是魔劍,擊碎肩骨。都不致命,但劇痛無比,手指驟然失力,強大的神槍隨之跌落。
“焦晨!”
霜盞月心臟一緊,立刻催動冰塵訣,用置換假身的方式將身中兩劍的好友救回。
“抱歉,焦晨愚笨,又中計了……”
“別說話!服藥!”
霜盞月不會醫術,單純包扎尚可,面對致命傷完全不知該如何處置,見她也渾身是血,陣腳大亂,喂下傷藥後只能用冰晶強行將傷口凍結。
玄冰太過寒冷,此番處理極可能留下遺症,但時間緊急已經顧不了那麽多。
凌華擦乾淨神劍表面的血跡,方才焦晨中計,她本有無數個手段將其擊殺,但不知為何總狠不下心來。
忍不住自嘲,沒想到謀劃千年,連女兒都毫不留情加以利用的自己,竟然在這個關頭心軟,何其多余。
果然是跌落凡間太久,已經忘卻神的本義。
閉眼收功,從龐大妖身化為人形,手提神劍緩緩上前。
“霜盞月,放棄吧,你已經走投無路。”
失去焦晨,她最後的威脅也已經消失,凌華慢慢放松下來,“這是我的地盤,即便此刻受傷,也能憑借血雲之力不斷修補,要不多久便會恢復巔峰。黎伶修為已廢,即便你將她治好,也無法運用謫仙神力,你們敗局已定,繼續掙扎只會徒增傷亡。”
霜盞月緊攥靈霜,五指發力卻又松開,“值得嗎?”
凌華想笑,但目光與她哀傷的視線相觸,忽然又笑不出來,別開視線回答:“我別無選擇。”
值得?這樣的問題太過高傲。她只能活在在天地金光的陰影處,又哪有閑情雅致思考這種問題?別開玩笑,現在的她連沐浴日光都要以假身代替。
“別無選擇,我也同樣如此。哪怕是死,也必須護她們安全!”
話音落下,霜盞月再一次催動琉璃鏡,將整個山巔所有的靈力都轉化為極寒冰氣,隨後凝結炸裂。
冰裂,再堅硬的事物一旦冰封也也會變得脆弱不堪,哪怕是神軀也不在話下,只可惜她的敵人是九尾神狐,天生對冰氣運用自如。
凌華察覺到五感瞬間被冰封,隻覺荒誕可笑,不想再陪這人玩鬧,一瞬散開魂力,強行將所有冰晶擊潰。抬劍欲拆解霜盞月腳下的琉璃法鏡,卻發現那人已經攜帶兩個傷患直衝雲霄。
凌華大笑:“竟還欲圖逃跑?我說過,這裡是我的領域,沒有我的允許,哪怕天道都無力干擾!”
一邊說著,一邊追去。
胸有成竹,卻在看清霜盞月的目的地時大驚失色:“混帳!停下!唯獨那裡不可!”
凌華說得不錯,這片山巔幾乎為她所掌,但還有一處例外,那便是天邊金光符咒中央直通雲霄的通天之路。
霜盞月早就發現,通天之路盡管也被血雲封鎖,卻是神血之力最為薄弱的地方,若說唯一能逃離山巔的缺口,自然非這裡莫屬。
身後傳來的凌華驚呼,使得她的想法越發堅定。
“通天之路與天道相連,一旦踏入將被吸入天道領域,你也好,黎伶也罷都將被天道盡數吞沒!焦晨並無神力,會死在重重威壓之中!你這是自尋死路!”
凌華極力阻攔,卻發現霜盞月半點聽不進去,鐵了心地要白給。氣不打一處來,不敢拖延,將全身力量集中一點,把手中神劍狠狠擲出。
不求撼天動地,只求一擊必殺。與其將一切拱手讓人,倒不如讓她們死在這裡!
霜盞月感受到強勁的殺意急速掠來,幾乎腳底生風,不顧負荷嚴重,再一次連續使用冰塵訣跳轉空間。
單論實力,她的確遠不如凌華,但若是算上逃跑的技巧,恐怕除了靈皇無人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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